“本来那天就该要给你的,不过那晚你突然变回了猫,我没寻到机会,便一直忘到了现在。”他说罢,又促狭地朝斐颜扬了扬眼尾,唇角笑意更甚。
“只可惜,这应该是虎子以前玩过的物什,斐医生可莫要介意。”
所以说,陈眠生做出这样匪夷所思的举动来,竟然只单单是因为察觉到她对竹蜻蜓感兴趣而已?
斐颜垂头看向手里的竹蜻蜓,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哪知下一秒,又是一盒崭新的九针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斐颜:“?”
陈眠生温润的声音从头顶缓缓压下:“斐医生治病针灸辛苦,光是只小小的竹蜻蜓,好像又委实有些亏待了你,这盒九针就当是小小的补偿吧。”
斐颜下意识抬头,对上陈眠生漆黑如墨的眼眸,脱口而出道:“那怎么行,那些草药都是从同药堂里拿的,我还用了当归。真要说亏,不该是你更亏么。”
陈眠生弯眼笑开,轻轻摇了摇头:“东风镇偏远,张叔能守着他那家私塾教学这么些年,也实属不易。我不过是付出了一些草药而已,又哪能同他的付出相比呢。”
斐颜微怔。
她知道陈眠生的意思。
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吴刚最初来同药堂那一天。陈眠生在她耳边说过的那些话,她还记忆犹新。
——“治病救人的事,哪是区区几十文钱能够衡量的。”
虽说有了新的九针,但斐颜也不舍得就将原先那盒给丢弃掉。
总归现在随身空间里几乎没放什么东西,旧的九针,也就被她保存在了里面。
除此之外,在陈眠生的指导下,斐颜开始每天至少练习一个时辰的毛笔字,大多都是从药堂回来后的那一段时间。
好在这个时代的纸墨虽然贵重,但陈眠生家里最不缺的,也是这些墨宝。
斐颜练得多,用起纸来也迅速,没几天便将陈眠生暂时给她的那一叠纸给写得满满当当,用了个精光。
除了最基础的横折竖弯钩这些比划外,斐颜写得最多的,便是常用药材的名称。
她将写满了草药名称的宣纸小心叠好,不经意间瞥见放在最下面的那一张纸上。
望见上面零散写着的三个字,斐颜脸微微一红,眼神不自然地往陈眠生的方向瞟了眼。她抿了抿唇,又单独将它抽出来放到中间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