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扶我起来!”魏青青不甘心,她必须得亲自去一趟,免得自己爹一个人又出了什么岔子,“我得和你一道儿,找他要个法。”

    “青青……”里正顿了顿,忽然想起了什么,“你是希望爹爹把那沈晋年给赶出村去,还是……”

    里正记得,自己女儿是喜欢沈晋年的。

    “爹。”魏青青撑着身子,自己坐了起来,“我,我要你替我做主,令他娶了我!”

    魏青青眼一转,眼眶一下便红了“这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也便没了,就如爹爹你的一样,他本来也是王桓的,对于我没了更好。而那沈晋年,我本是心悦于他的,他昨日又看了我的身子,虽然他害得我没了孩子,可我也不怪他,我只想让他娶了我,不然我这清白不保,也不必活了!”

    魏青青生怕自己的爹爹以沈晋年人品不行为由,不让自己嫁给他,于是眼睛一挤,滚下数滴眼泪来“女儿要是清白不保,嫁不了他,那还不如投塘算了!”

    “青青!你别激动!”里正吓了一跳,“爹爹替你走这一趟,一定令沈猎户为你负责!”

    魏青青挣扎着站了起来,腹下坠痛得厉害,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可仍然要里正扶着她一起往沈猎户家去。

    其时正值清晨日出时分,是一日里气最凉爽的时候,好些女人已经挥着锄头在地里劳作了,杜冰燕远远的见到里正扶着魏青青往沈猎户家去,觉得奇怪,也便往那边走。

    里正和魏青青一到柿子树后,便见院门紧紧锁着,院子里东西都收拾得井井有条。

    里正敲了敲门,可半也不见人出来。

    正奇怪,身后,杜冰燕已经追了上来“里正,你们这是找沈晋年他们有事吗?”

    里正看了杜冰燕一眼,自己女儿这事事关清白名节,也不是逢人便能的,他又正在气头上,猛地一摆手,连口也没开,只是一个劲的用力敲门。

    “别敲了,里正。”杜冰燕也不懂一向还是和善的里正,怎么眼下如此大的火气,“沈晋年和斐今日一早便要出发去跑马镇,要是走得早,此刻只怕已到裕门山半山腰了。”

    “去跑马镇做什么?”里正眉毛一立,“什么时候回来,你可晓得?”

    “一年半载是回不来了。”杜冰燕摇摇头,“或许一辈子都不回来了,他们要上玉楼县做生意去了。”

    “什么?”魏青青率先惊叫起来,“去玉楼县做生意?不回来了?”

    魏青青只觉得急火攻心,她刚没了孩子身子本就弱,这一下令她眼前一黑,登时便又晕了过去……

    ……

    一辆蓝布顶的双人马车遥遥行驶在山路上,车夫鞭子甩得高扬,重重打在枣红马儿的屁股上,马儿脚蹄一扬,引得路上的沙尘翻飞。

    马车后头的门扉敞开着,这气热,车厢里如同蒸笼般闷得晃,沈晋年把轿帘也掀了起来,又从路边扯了柄芭蕉叶来折成了大扇子,一下一下的替林斐扇着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