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杨氏心里跟明镜似的,对着躺在床上装睡的秋水痕低声道:“起来。”
……
秋水痕仍旧闭着眼睛装睡,企图蒙混过关。
秋杨氏伸手就在她脑门上拍了一下,道:“起来。别以为你当了皇后我就不敢打你了。再不起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以前秋水痕在娘家的时候,秋杨氏是唯一一个能把她从床上拽起来的人,说是秋水痕的镇山太岁也不为过。
秋杨氏下手挺狠的,秋水痕哎哟一声,捂着脑门睁开眼睛,乖乖认怂坐了起来,叫了一声:“嫂嫂。”
秋杨氏道:“你这是闹什么呢?知不知道后宫都乱套了。方才来的路上,我听人说涂昭仪和宣婕妤都打起来了,宣婕妤还在顺康宫里碰了柱子,连皇上都惊动了,你却还在这里睡大觉?”
秋水痕咕哝:“她们打她们的关我什么事?”
“你这是身为中宫皇后该说的话么?后宫不宁,你难辞其咎。”
秋杨氏严厉指正秋水痕。秋水痕嘟着嘴巴不说话,一副小女儿委屈的模样。她是秋杨氏从小带大的,她就是她的嫂娘,有道是知女莫若母,见此情状,便知其中定有缘由,而且那厢涂昭仪和宣婕妤的争执,十有八九也是出自这小祖宗的手笔。
“说吧,为什么这么做?”
秋杨氏低声问她。
秋水痕:“谁让皇上他剪我花儿来着!”
……
“就为了这个?你就跟皇上赌气?”秋杨氏哭笑不得。
秋水痕控诉:“那株青龙卧墨池是我好不容易才救活的,今年第一次开花,才五朵,他一下全给我剪了。”
“皇上他剪你的花儿的确不对,但左不过是跟你闹着玩儿罢了,可你倒好,搅和的他后宫不宁,徐公公跟我说,他已经整整三宿没睡好觉了,眼下又出了涂昭仪和宣婕妤这档子事儿,指不定怎么发火呢。”秋杨氏耐着性子哄劝秋水痕,“你如今是当皇后的人了,是天下人的国母,不是小孩子了,可不能任性了。”
听了秋杨氏的话,秋水痕十分乖巧,道:“嫂嫂,我知道了,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恍惚间,似乎秋水痕还未出阁,仍旧是那个在秋杨氏身边无忧无虑凡事有人替她担当出主意的小女孩。
秋杨氏不觉得好笑,用食指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说:“你出的馊主意会没有留后手?还问我怎么办?别告诉我涂昭仪和宣婕妤的事儿跟你没关系。你现在赶紧起来过去顺康宫,皇上既然派人请了我进宫来劝你,想必是在顺康宫等着你过去处理呢。”
这也说明,皇帝并不想动秋水痕在后宫的地位。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是在替秋水痕的任性收拾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