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角回到了迎春那里,迎春正在拿着棋书摆棋谱。槐角上前对迎春回道“夫人,衣服料子已经送给表姑娘了。”
迎春点了点头,眼睛依然盯着书,“那就好。”
槐角想了想又说道“夫人,我去时表姑娘的丫头茯苓坐在表姑娘房门口描花样。”
“坐在门口描花样?”迎春抬起头,皱了下眉。
“是,我问她怎么出来描了,她说是表姑娘让她描新鲜的梨花样儿,不要原来那些花的了。”
“房里只有表姑娘么?”
槐角摇摇头,“姑老太太也在表姑娘房里。”
迎春放下书,微微一笑,“这个表姑娘果然是个有心机的,连贴身的丫头都调教得如何机灵,守着门不说守着门,倒说出这些了。我知道了,槐角,你下去罢。”
下午时分,迎春刚睡了午觉起了来,绣橘就挺着微微突起的肚子来见迎春。迎春一见绣橘原本削尖的下巴,现在也圆润起来,笑着对绣橘说“什么事不好打发其他人来,还非要你自己走一趟?你现在可要小心些才是。”
绣橘皱起了眉,“夫人,姜姨娘被送回来了,现正在府门口,她的婆子被我拦在那,不许进府里,我来请夫人示下。”
“送回来了?”迎春一愣,“到底是怎么回事?”
绣橘回道“前几天下的那几场大雨,家庙那边下得犹为大,家庙里的几间房竟然塌了,差一点出了人命,家庙那边现在要再建几间房,其余的房子也要修缮一番,就把家庙里清修的人都送回各家了。”绣橘说完望了望迎春,“夫人,您看,要不要知会给老太太一声?”
“这样的事岂会瞒得住?再者,不让她们回来住,难道还让她们去大街上当乞丐么?”迎春看着绣橘很不情愿的样子,又说“你去安排,让姜姨娘住回到原来的院子里,我这就去向老太太回明此事。以姜姨娘的个性,就算是我不把此事告诉给老太太,只怕她已经暗使人去告诉给老太太了。”
绣橘呆了呆,随后退了出去,迎春站起身,司竹忙上前,“夫人,难道就真许那恶毒的妇人再回来么?”
迎春淡淡的说“她是浦哥儿的生母,难道我还能看着她不管么?”
司竹不再说什么,心里却隐隐为夫人担心。姜姨娘和陈姨娘并不相同,陈姨娘虽然心里不服夫人,但是心机还算简单些。而姜姨娘却不同,平日里对夫人低眉顺眼的,真一揭起浪时,就是挑着大事和死穴往夫人身上栽。司竹每每想着姜姨娘害了夫人,又害了王奶娘,司竹就生气。现在这个蛇蝎一样的女人竟然要回来了,她可要提防着,免得姜姨娘再害夫人。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随我去老太太那里去?”迎春对司竹说。司竹忙上前,扶着迎春的手去了孙老太太那边。
一进孙老太太的门,只见一个婆子立在一边,那个婆子见迎春进来,脸上极不自然的向迎春施了礼。迎春并没说什么,向孙老太太施了礼,“母亲,家庙的事,您可听说了?”
孙老太太点点头,“这不是,我也才听孙成家的说了,”孙老太太望着迎春,脸上的表情有些像拿不定主意一般,“迎儿,依你看,这事可如何是好?”
迎春笑着回道“母亲,我已让人把姜姨娘安排至原来的院子里了,怎么说她也是浦儿的生母,我多少也要看浦儿的面子上的。再者姜姨娘从前也是服侍过母亲的人,现在事已至此,还能说什么呢。”
孙老太太听见迎春如此说,脸上露出了笑容,“我倒没想到你会为我和浦儿着想着。依雪珊从前做的那些个事,不去送官,已经是给她留了脸面了。罢了,有你这样的媳妇子,我倒也省心了。”孙老太太说完,又对麦冬说“麦冬,你亲去一趟雪珊的院子里,让她没事不要踏出那个院子半步,只当是在家清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