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团的变故让原本打算一大早就离开的杜雷一行人放缓了行程,因为随着泽法主教的死,以及其他教团高层人员的逃离,直接导致教团沦为了一盘散沙,信徒们看着一片废墟嚎啕大哭。

    对他们来说被焚毁的不仅仅是一座教堂,还有的是他们内心深处寄托的信仰,杜雷平静的看着悲恸的民众们,泽法不在了,教团对他们也不再抱有敌意,他们走在大街上也不会再有卫兵逮捕他们。

    一大早的就下起了雨,雨珠淅沥沥倾洒下来,地上湿漉漉的,由于刚刚发生大火不久的缘故,空中时不时的冒出“嗤嗤”的白烟,教团的武士清理着尸体,一具又一具的尸体从废墟中抬了出来。

    这些尸体既有普通信徒的,也有教团武士的,当然最让人在意的还是泽法主教的尸体,数以千计的信徒们聚拢在一团祈祷,不远处的杜雷站在山坡上看着这一幕,他沉默了良久也没有说话。

    “杜雷先生你不必自责的。”有声音从杜雷的身后传了过来,和声音一起出现的还有一柄伞,伞撑在了杜雷的脑袋上,好歹让他不再被雨水给淋到,哪怕他的头发丝儿已经满是雨珠。

    “自责?有什么可自责的?”杜雷摇了摇头,他没有回头去看,因为光凭声音就足以听出来是谁了。

    “我知道的,杜雷先生口头上什么都不说,但对于昨天晚上的那把大火,是耿耿于怀的,如果有别的选择,我相信杜雷先生你也不会去放那把火的,你这样做肯定有你的理由。”温莉走到杜雷面前和他并肩。

    她的个子比起杜雷都还要更高一点,毕竟十三四岁的年纪女孩子比男孩子更高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理由吗?”杜雷咀嚼一遍这个词汇,他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是的,杜雷先生你做事有你的理由,不会单单凭借你的喜好就去做的,昨天晚上的大火的确造成了一些伤亡……可是如果不那样做的话,教团就不会瓦解的吧。”温莉在旁边温声的安慰着杜雷。

    昨天杜雷和虎源争执的时候她也看到了,那个时候的杜雷板着张脸,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和现在的样子可是完不同的,即便是今天一大早,虎源对杜雷依然有着很重的怨气,招呼都没跟他打一个的。

    “不破就不会立,总得有人去当这个恶人。”杜雷摇了摇头,终于缓缓转身,没有去看远处的人群。

    “这样肯定会很辛苦的吧。”温莉意味深长的看了杜雷一眼,像杜雷这个年纪的天才人物她不是没有见过,而且还见过不少,那些人无不身世显赫,不仅富有才能,所在的家族也呕心沥血的花费资源去培养。

    可像杜雷这样的人,她还是头一次见,虽说此时的杜雷各方面和那些真正的天才比起来不值一提,但她总是能从他的身上发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不是黑暗中的灯火,而是阳光下的一间暗室。

    “辛苦?辛苦也好,不辛苦也好,又有什么关系,好了,温莉小姐,我们在这儿待的时间够久了,差不多该离开这儿了。”杜雷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他走出了雨伞的范围,大步离开。

    举起雨伞的温莉也急匆匆的跟着他走,这场雨依旧淅沥沥的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歇。

    两个小时以后杜雷一行人在寇妮家的大门口告别他们,终于要离开这座早已毁灭了的城市,在不远处虎源和虎彻两兄弟正在交谈,他们在屋檐下躲雨,附近不时可以看到有信徒背着包裹离开。

    “你确定不跟我们走吗?”虎彻询问了虎源一句,他之前向虎源发出过邀请,希望虎源和他一起去岩之城,一则虎源也是一大助力,路途上可以为他们提供助力,二则完成任务以后可以在雪之国为虎源谋职。

    “我是很感谢你的邀请,但不必了。”虎源摇了摇头,谢绝了他兄长的邀约。

    “为什么?泽法他已经不在了,教团也已经覆灭了。”虎彻实在不理解虎源为何会拒绝自己。

    “教团虽然覆灭了,但教徒还在的,除了那些选择离开赫伦堡的教徒以外,在这里还有五千多人。”虎源指了指远处大雨中的黑衣人,他们可以在短时间内接受教团所发生的事情,可教徒却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