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华杉急忙扯了一张纸,压住自己写的字,慌乱道“没…没干什么。”
“我都瞧见了。”燕离低咳一声,“你的字,确实有点丑。”
顾华杉瞪圆了眼睛,看着他。
她不问他的伤势,也不问今日白天发生的事情,两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
“离王殿下大半夜的跑来,就是特意来嘲笑我的?”
“今晚夜色极好,我出来走走。”燕离唇角噙笑,刚好配合一声惊雷,语调转为悠长,“这连绵的秋雨啊——真美啊——”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顾华杉将笔重重一放,坐下,翘着二郎腿,单手撑腮。两个人就这么隔着窗台,连绵细雨,柔软绵长。
燕离突然咳嗽了起来。
他咳得很是厉害,一张煞白的脸上泛起潮红。顾华杉终究是不忍,皱眉斥道“明明白日里受了这么重的伤,也不知道好好歇着,到处跑做什么?”
这话说得放肆。
可偏偏那人却不恼,他好不容易止住了咳,顺了气,脸色却已然泛起一丝青色。他很瘦,那张脸上仿佛只剩下了一双清冷淡雅的眸子。
“听说你今日出府去了?”
顾华杉“嗯”了一声,不咸不淡道“出去办了点私事。”
燕离却没有继续问她出去办了什么事,他的手指若有若无的擦过膝盖的位置,语气淡淡,好似在聊这外面的天气一般,“你可知道…今日那赵公公在回宫的路上发生了意外。”
顾华杉的脸隐在暗处,唇边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哦?什么样的意外?”
“他的马在经过长街的时候受了惊,人被甩下马背,刚好落在屠夫砧板上立着的刀上。一刀歌喉,气绝当场。”
燕离一边说着,那双眼睛一边朝顾华杉的脸扫去。
他的声音轻柔,没有半分情绪,低沉犹如这窗外的夜雨。
顾华杉衣袍之下的手微微握紧,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那…那可真是报应。所以说,还是要与人为善,切莫将人逼急了。”
燕离淡淡一笑,似别有深意,“倒也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