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大人在柳家少爷的搀扶下,再次坐上马车离开了府邸,走在了应天城的街道上,兜兜转转,最终的目的地,自然是小王爷昭天命的府上。
这次,当然不会再有工部尚书大人的车马撞上来,马车平稳的行驶在街道上,很快便到达了终点。
老大人是小王爷的忠实追随者,经常来往于王府与尚书府之间,所以王府的仆人们都对这位老大人十分面熟,自然没有谁敢上前阻拦,柳家少爷便直接扶着老爷子进了王府。
小王爷昭天命正在捧着一卷古书研读,近些时候,皇帝陛下的龙体情况越来越不乐观,应天城里暗潮涌动,很多人都开始私底下搞一些小动作,弄得好多官员人心惶惶,开始选择站队,生怕站晚了队伍,就抢不到拥立之功,继而在新的纪年里受到朝廷的冷落了。
当朝皇帝尚还在位,这些人就开始打起了各自的小九九,这向来都是历朝帝王最为忌讳的事情,即便是前朝的汉武大帝唐国太宗都不能免俗,也就是天玺皇帝陛下昭熙玄如今实在无暇他顾,不然若是陛下哪一日身体康复了,恐怕这些家伙都得被打包一起收拾,像扔垃圾一样被扔出楚国的政治体制之内。
百官开始站队,大皇子昭天意心里乐开了花,大开府门迎接贵客,大有效仿古代孟尝君养客三千的感觉,小王爷昭天命则不然,从察觉到有这个苗头开始,昭天命便开始学他的二哥闭门不出,安心在府中修身养性读读书,拒绝了几乎所有官员的拜访,而一直闭门不出的二皇子昭天元,自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犯傻跳出来,所以三位皇子之间,竟然没有被太过于波及,依旧维持着平衡的局面。
昭天命不知道,这份难得的平衡局面,就在昨日,便已经被大皇子一派的人给直接打破了。
看到礼部尚书柳老大人进来的时候,昭天命还有些微微惊讶,他急忙起身行礼,笑道:“老大人今日怎么有次雅兴来看望天命?天命受宠若惊啊。”
看到小王爷的脸,老大人忍不住眼圈一红,激动说道:“殿下,你可得为老夫做主啊!”
做主?昭天命一愣,要知道,六部尚书可是国家的一品大官,可以说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地位品阶只在国师和丞相大人之下,即便是在卧虎藏龙的应天城内,谁又能让一个堂堂的礼部尚书大人受到如此委屈,竟然要这么激动的跑到自己府上来祈求做主?
“老大人您快快请坐。”昭天命急忙上前扶住柳老大人坐下,然后方才疑惑问道:“老大人您这是遇到了什么事情,竟然委屈成这样,您告诉天命,只要天命能够做得到的,一定会为您老人家做主。”
柳老爷子想起来应天城府衙里的委屈,立马老泪纵横,喃喃说道:“殿下,大殿下他他实在是欺人太甚啊!”
听到大殿下这三个字,小王爷的脸上瞬间便凝重了许多。对于大皇子心中的想法,应天城里几乎人尽皆知,他的这个大哥从来都没有掩饰过自己对于父皇的那座龙椅
的向往与渴望,所以一直以来,都将自己视作皇位面前最大的一个敌人,昭天命常常因此而感到无比的无奈,常言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曾经很多次试图与这个大哥修补关系,但却全部都以失败告终,他有时候很庆幸自己拥有这么高的天赋与实力,有时候却又有些烦恼,其实很多的时候,昭天命都非常向往他的二哥昭天元的活法,日子过得安逸且享受,不必天天提防这个提防那个。
他的心中,在柳老大人提到大殿下这三个字的时候,就已大概的猜测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还是看着老大人,喃喃问道:“老大人,有事您直接说便是,天命一定会尽全力帮您。”
柳老大人擦去眼角的泪水,悲愤道:“昨日我驾车上街买东西,结果便被工部尚书李二河和工部侍郎杜文琪两人,驾着烈马高轩给撞了,差点就受了重伤躺在了街道上,老夫这一生,何时受过这般侮辱,便将他们拉到了应天府的衙门,曹大人不敢做出什么处理老夫倒也能够理解,可是那李二河与杜文琪二人,实在是太过无耻,巧言令辞,竟把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仗着老夫不愿将您与大殿下之间的那层窗户纸捅破,便一再逼迫老夫,将老夫气昏在了朝堂之上,此二人居心叵测啊!”
昭天命闻言沉默了许久,方才皱眉说道:“老大人您的意思是说,大哥他已经下定决心与我为敌了?”
“殿下!老夫受辱是小,可这李二河与杜文琪二人,分明就是大殿下送过来的战书啊!”柳老大人喃喃说道:“老夫与您之间的关系密切,这是整个朝廷之中的大人们都知道的事情,工部与大殿下之间的关系,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老夫与他李二河之间,从来没有过什么矛盾,怎么偏偏在这种时候,他的车马能撞过来?这分明是想挑起战争啊!”
昭天命坐下来饮了几口桌上的清茶,沉思了许久之后,方才说道:“老大人,您放心,这件事情,天命一定会为您讨一个说法。”
礼部尚书柳大人气的七窍生烟,可工部尚书李二河与工部侍郎杜文琪两位大人,此时的心情却可以用鱼跃大海来形容了,两人坐在庆王府内九龙湖上湖心岛的湖心亭中,饮着上等的清酒,对大皇子昭天意殿下描绘着昨日的种种,说到尽兴处,还会忍不住笑的直拍手。
昭天意笑了笑,举起手中的酒杯,说道:“这件事情,两位大人干的着实漂亮,这杯酒天意敬二位一杯,待到将来那天到来,新的时代里,定然少不了二位大人的一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