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网不偏不倚,将老太监与他身边的那几个宫装男女缚个正着。
老太监伏在地上,剧烈挣扎着。那一副表忠心的模样没了,只剩尖利的喊叫。
从房梁上跳下来的方砚山猛地踢了他一脚,道:“我最讨厌惺惺作态之人!”
周九胸口仍在淌着血。
方砚山青色的袍子从房梁降落的那一霎,我心里踏实起来。
“我恐防有诈,提前布了个陷阱。想不到,还是慢了一步。”
周九捂着伤口,眉心紧蹙,他一步一步走到那网边,俯下身来,看着老太监,一字一句道:“阿翁,你看着我长大,陪我玩泥人,抱我到御花园摘果子,这样的情意,还不抵旁人许你的荣华吗?”
目光所及,是一串绿意莹莹的碧玺珠串。那珠串通身幽翠,宛如圣湖之水。
那珠串他认得,是皇兄与李氏定亲时,父皇赏赐给李家的。
而眼下,这珠串却悬在一介阉人的腕上。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方才,他便是如此发现老太监有异的。
“殿下,老奴……”
老太监还想说什么。
周九却冷不防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刺在他心口上。
刀光锐利,一股令人作呕的甜腥味扑面而来。
老太监身旁那几个男女皆吓得面如土色。
我看着这一幕,猛然想起那一晚周九在芦塘边杀马的情景。他杀人与杀马,同样的迅疾而狠戾。
“这是背叛者的血。”周九冷冷说道。
方砚山扶着周九回到房内,并命人去唤了大夫为他疗伤。
不多时,大夫就急匆匆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