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经毫不留情地斩杀了巨浪中的数百只魔兽，却对向自己求饶的君主级魔兽动了恻隐之心？任子华本想将内心的疑问说出口，但冯小岚突然伤感的神情让他欲言又止。
“对不起，我没想到那件事让你这么难过。”
“啊，不好意思，我没事的。”冯小岚赶紧让自己振作了过来，“请别放在心上。”
两人短暂地沉默了一会，任子华又开口说道：“你在听什么歌呢？”
“这个，你大概没有听过的，我听的都是些几乎没有人会去听的歌。”冯小岚有些难为情地说。
任子华摇摇头表示自己确实没有听过：“这很正常的，我有时候也喜欢去听一些完全没有什么名气的歌手的创作，那种独享自己发现的宝藏的感觉真的很不赖。”
空旷的礼堂使两个人的声音显得格外响亮。冯小岚给了任子华一个耳机，那首曲调悲伤，措辞苦涩歌曲的意境一下深深地映入了任子华的脑海中，那一瞬间他似乎觉得自己略微感受到了眼前这个腼腆少年泥泞曲折的心境。
“我之前就听过你的名字，刚刚毕业那会。”冯小岚在第一个副歌结束时主动搭话道，“那时候，身边所有的人都在议论着南京那位无上剑气的觉醒者，我就是在那时候听别人说起了你的名字。”
“啊，我有这么火吗？”任子华还是那副有点吃惊的表情，“不不不，比起我，你才是这段时间家喻户晓的大人物吧，全国的状元诶——对了对了，最后那场达到山顶的测试你用了多长时间啊？”
“那个......我记得好像是五分钟吧。”冯小岚像是被任子华突如其来的热忱吓到了，有些不知所措地回道。
“真牛逼啊，我和刘洛都用了接近十分钟的时间才到达山顶，你却只用了一半的时间就做到了，那条巨翼龙你一定也斩了吧？”不久前结业测试的情景仍然历历在目，任子华还十分清楚的记得当时婉儿带他在数千米的高空中斩杀巨翼龙的景象。
“我没有斩杀它。”冯小岚将脸扭向了另一方，以致于任子华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我直接加速摆脱了它，到达了山顶。”
“好厉害呀，我当时怎么没想到。”任子华继续满脸憧憬地说道，“真不愧是全国状元啊，看来我还是太嫩了，还得赶快精进自己的实力才行。”
冯小岚并没有为任子华赞赏的话语感到高兴，他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快到七点了：“我没什么厉害的，不过是一个斩杀不了魔兽的废物剑士罢了。”
“你这是什么话，你那招瞬间斩杀数百只魔兽的剑法我到现在还在回味着其中的奥妙——”
“看到你那会毫不犹豫地消灭雷克的样子，我就知道你比我更适合以这份职业为生。”冯小岚语气低沉地打断了任子华，“我可能永远都做不到像你那样杀伐果断。”
歌曲的第二处副歌来了，悲亢的高潮部分将二人原本沉甸甸的心情变得更加难以平复。任子华感觉冯小岚在不知不觉将自己推向远处以维持一个严谨的距离感，就像他这会对正在皇堡二层参观的其他学生们所做的一样。
“话不要说得这么绝，万事开头难嘛。”任子华努力使自己笑得自然一点，好不被这突然尴尬的气氛带跑偏，“再说了，我可并不赞同那个老爷子的说法，说什么不能毫不犹豫地斩杀魔兽的剑士便不能算是个合格的剑士，真不知道这么中二的话怎么从他口中说得出来，一个人要是真的能做到面不改色的杀生那还算是个人吗？”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可是我觉得慕容校长说得没错。”冯小岚被任子华的话触动到了，表情一下好看了许多，“而且这本来就是作为一个剑士所应该有的觉悟，话说回来，你究竟报的哪个专业呀？我看你不只是有着极其罕见的剑气天赋，你魔法方面的实力比你现在剑术方面的实力还要高得多。”
“我记得我当时和王校长一起选的是叫什么剑术精修的专业，据说是一门专门教人研习剑术剑法的专业。”任子华回忆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