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边初露晨曦,郑曦颜身着凤袍,步履沉稳地踏入了玉华宫的门槛。身后的紫蕊,手中紧握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内里藏着落胎药。身旁跟随的碧落等人,手捧数盘珍奇珠宝。
玉华宫内,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斑驳地洒在张梦娢清丽却略显苍白的脸上。她端坐于正殿中央,身着一袭素雅的宫装,发间仅简单插着一支白玉簪,面容平静,眼中却藏着不为人知的决绝。四周,宫人们早已按她的吩咐,悄然布置好了一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药香。
“娘娘,皇后娘娘驾到。”门外传来内侍的低声通报,打破了宫中的宁静。
张梦娢轻轻抬手,示意众人退下,只留下了宫女春华,随即缓缓起身,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快请皇后娘娘进来。”
郑曦颜步入正殿,目光深邃地与张梦娢交汇,紫蕊则紧跟其后,两人皆是一言不发。
殿外的碧落上前,声音清脆而有力:“这些都是皇后娘娘特意赏赐给懿妃娘娘的,尔等速速收下。”
宫人们应声而动,动作迅速而恭敬。“是!”
殿内张梦娢则跪倒在地,以额触地,声音里满是恭敬与谦卑:“臣妾恭迎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郑曦颜轻轻抬手,语气温和:“快起来吧,地上凉。”
“谢皇后娘娘。”张梦娢起身,身姿依旧挺拔,只是眼中多了一抹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郑曦颜目光落在张梦娢身上,轻声说道:“你要的东西,本宫已为你带来。”
紫蕊上前一步,将木盒轻轻打开,露出那碗黑沉的落胎药,她语气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懿妃娘娘,喝下后,自会减轻许多痛苦,奴婢会一直在旁守候。”
张梦娢凝视着那碗药,她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释然,几分决绝,伸手接过药碗,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郑曦颜望着她,却未发一语,这是张梦娢自己的选择,旁人无法干涉,也无法评判。
张梦娢放下药碗,转身面向郑曦颜,眼中闪烁着感激与敬佩:“多谢皇后娘娘,娘娘的大恩大德,臣妾永生难忘。”
郑曦颜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自嘲:“不用谢本宫什么,本宫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自己,并非全然为你。”
张梦娢闻言,笑容更加温暖:“皇后娘娘,您是个好人。初入宫时,我不解襄王为何要我入宫,如今却渐渐明白,他此举,是为了您。在这深宫之中,能得您如此庇护,是臣妾的福气。”
郑曦颜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却也伴随着几分苦涩:“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在这吃人的皇宫里,人人都是自私的,我也不例外。”
张梦娢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自私一些不好吗?人活一世,本就应为自己而活。我所做的每一个决定,走的每一步路,虽非全然自愿,但我也会尽力让自己不后悔。”
郑曦颜望着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共鸣:“你说得对,自私一些,也没什么不好。”
不久后,落胎药的药效发作,如同暗夜中的寒风,悄然侵入了张梦娢的身躯。她躺在床上,身下是柔软的锦被,却丝毫不能缓解那从腹间蔓延至四肢百骸的痛楚。汗珠细密地渗出,沿着她苍白的脸颊缓缓滑落,与泪水交织在一起,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的表情因痛苦而扭曲,眉宇间紧锁着化不开的愁云,双唇紧咬着一块浸湿的布帛,即便身体已至极限,却仍固执地不愿发出一丝呻吟,那份倔强与隐忍,令人心生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