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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亲林芳华女士在和我老爹离婚后,迅速找到了下家。不过,她的这段新恋情维持了没多久,就和那男人分手了。
转而她带着我来到了这座城市。
站在陈家的院门前,年过三十却朱颜未改的林女士看着我,眼底满是疲惫,“到了新家不要惹事,嘴甜一点。你这么大了,做事前要多想一想。”
“不要让我为难。”
“好。”由于在变声期,我的嗓音有点发尖。
别墅的主人陈博年对于我的到来既没有表现出热情也没有抵触。对他来说,我就好像是超市里买一送一的赠品一样可有可无。他的视线从报纸上移开,扫了我一眼后又垂下眼睑,“刘姨,带他去房间。”
母亲闻言,拉杆箱的提手往我手里一塞,把我往那个脸上堆着笑的老太太身边推过去,“去吧。”说完转身就走向了沙发,在那男人身边坐下,双手环上了他的脖子。
我移开目光,拎起行李箱跟着刘姨上了楼。
房间不大摆设简洁,里面摆着张单人床和衣柜,挨着床的窗户下摆着张书桌。进屋后我走过去把窗户推开,想要换换空气。
新家具的油漆味实在太大了。
只听那老太太在我背后讪笑着说:“准备得太仓促了,是应该再放几天味道。”
“不要紧,放几天味道就没了。”我冲着她笑了一下,又转回头看着窗外飞舞着的雪花,轻声又说:“没关系的。”
整理完行李,我在床上躺下,没过一会儿就被那油漆味熏得有点头晕。想下楼去院子里透透气,但一想到楼下那对男女又觉得这时候下楼不太合时宜。我起身站在窗边看着小院,薄薄的雪在地上盖了一层,有人从院门进来在那上面踏出了一排脚印。
那人像是察觉到了我的视线,抬头看过来。紧接着他冲我笑了一下,继续往门廊的方向走。
少倾,房门被敲响了。还没等我应声,门就被推开来。来人年纪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大,身量却比我高挑不少。
“你是林阿姨的儿子?”他拨弄了两下沾染了细碎雪花的发顶,说出口的话被这房间的温度化成白色的哈气。
“嗯。”我冲他点点头。
“那以后我就是你哥哥啦。”他冲着我笑了。
“哥哥”这个词让我想起了江遇。脸上实在挂不出笑来,我看着他闷声不语。
“下这么大雪怎么还开着窗,会冻感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