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后这话,听着像是气话。想叶清瞻是大燕南边儿顶要紧的人物,若没有他和毅亲王府,无论是皇帝还是朝中重臣们,都要头大上几天的。
可是就连在场的唯一外人梨山公主却也不觉得这话奇怪。
这位皇叔在南边为大燕的江山惮精竭虑,出生入死,可他的妻子居然在大燕的都城里被敌人截杀!这事如果没个处置,多么令人心凉呀。
叶灵姿一点都没意识到皇后的愤怒实在是有些过分明显了。
她只答应了一声,前去扶起看着失魂落魄的毅亲王妃,跟着皇后出去。
后宫之主总是能打听到皇帝在哪里的,一行人浩浩荡荡直奔皇帝所在的暖阁里,倒是将正陪驾的裴美人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出去迎接皇后凤驾。
及至看到皇后身后跟着的尚婉仪,裴美人就更慌了。
堂堂王妃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本能告诉她,今天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秦皇后摆摆手止她行礼:“陛下可在阁中?”
裴美人连忙点头:“陛下在,臣妾为娘娘引路。”
心中暗道,皇后娘娘如此杀气腾腾,怕是有人要伤毅亲王妃,将她气得狠了。
可天下谁这么大胆?竟然连毅亲王的女人也敢动!难道不知道吗,他又有兵,自己也精通武艺,谁的脑袋他砍不来呢?
皇帝原与裴美人对坐下棋,唯有在黑白子、纵横坪上,他才能忘记自己已经年衰岁老的事实,恍惚中还觉得自己是当年智计超群的盛年皇帝。
听闻皇后来时,他已然升起一丝不悦,可见得皇后带着尚婉仪与梨山公主一并进门,却还是狠狠吃了一惊。
尚婉仪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这是怎么了?”他心里有些虚,口中却问,“怎得如此狼狈?”
舒兰与当场跪下了:“陛下,皇兄!臣妾失仪万万不该,可臣妾差点就没有命了呀!”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皇帝只好叫人给她赐座:“别哭,慢慢说,朕和皇后在这里呢,给你撑腰!”
舒兰与抹着眼泪坐下,肩头微微颤抖,显然是没有从巨大的恐慌中恢复过来:“臣妾今日进宫拜见皇后,出宫回府时,马车为歹人劫夺。他们从外反锁了马车的门,臣妾与随身侍女们都无法逃生,无奈,只好用车内碳盆引燃帷帐,马车路过梨山公主府时烧了起来,明驸马带人救火,臣妾趁乱逃出,可是衣衫脏污,发饰杂乱,其情其景,狼狈不堪,臣妾……”
说到这里她便说不下去了,眼泪珠子如雨只顾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