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山姥切国广真的要冲出去找审神者之前,一点微弱的拉扯感从衣角传来,瞬间止住他所有动作。

    情绪激动到准备孤注一掷的打刀呆愣在原地,燃起怒火的双眸被一盆冷水浇灭,脸上一片空白。

    他低下头去,顺着衣角往外看去,山伏国广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转过来,一只手上正攥着片熟悉的布料。

    “兄弟。”

    山姥切国广“咣当”一声扔来本体,慌乱地弯下腰,侧过头,耳朵凑近山伏国广嘴边。

    “兄弟……不……要去。”

    往日里中气十足的太刀现在只能无力地躺在床上,身上缠满了白色的绷带,脸色难堪至极,明显还没能恢复过来。

    山伏国广声音断断续续,在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几乎是用气音急切地叮嘱他最放心不下的人,不要去撞审神者的枪口。

    “可是……”

    山姥切国广好像被谁抽去了浑身的力气,狼狈地跌坐在地上,双手死死抓住被褥边缘,眉毛紧紧纠缠在一起,水汽在眼底蒸腾,泛着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山伏国广,瞪得生疼都不肯眨一下。

    他死死咬着嘴唇,直到尝出一丝血的腥甜味道。

    山伏国广坦然望回去,注视着自家兄弟皱成一团的脸:“在这么纠结下去,可就一点都不好看了。”

    山姥切国广愣了一下,搅成一锅粥的脑子转过几圈才明白山伏国广是什么意思。

    他猛地撇开头,狠狠闭上眼睛。透明的泪从眼角滑落,滴在白色的床褥上,滴出一个小小的圆点。

    好半天,山姥切国广才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好看什么的,别这么说。”

    平平常常的对话,就好像每天早上醒来,他睁开眼就能看到兄弟坐在桌前,爽朗地笑着和他打招呼:“早啊,兄弟。”

    于是他也不自觉翘起嘴角,悄悄露出一个笑来:“早。”

    温暖明亮的阳光透过窗撒在他身上,暖洋洋一片。桌上摆着简单可口的早饭,桌边还有一个空着的坐垫,就等他起床一起吃饭。

    属于两个人的屋子并不大,住两个人甚至稍微有点挤,可他们谁都没提换一个房间的事。

    屋子虽然小,却有温暖的温度,有家的感觉。

    一起吃过饭,接下来两个人一起收拾好房间,再一起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