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后宫之中炸开了锅,连朝堂也不平静,看着殿内吵作一团的大臣,凌祈暄倚在龙椅上,揉了揉有些酸胀的鬓角,这样像个什么样子。
殿内有个侍卫打扮的人顺着后殿偷偷摸了进來,一点点挪到凌祈暄身旁,在他耳边悄声说着什么,侍卫话落,凌祈暄猛地一拍龙椅的把手,这突如其來的动静使得下边站着的那些大臣都吓了一跳,他们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上首勃然大怒的皇帝。
凌祈暄脸色铁青,阴鹫的目光打在这些大臣身上,仿佛要在在他们身上刺出一个窟窿,他们不由自主地垂下了头。
方才來禀报消息的人正是一直守在养心殿外的墨十,他潜伏在养心殿外,充作皇上的眼线,将皇后娘娘的一举一动报与皇上听。早上才见荣华慌慌张张地跑了进去,他便知事情不大对劲,小心翼翼地跟过去看了看,正撞上蓝珺瑶发狂的一幕。
打开的主殿内狼狈一片,他透过窗格朝里看,却瞧见云舒与良辰小心翼翼地将皇后娘娘抬到床上,联想到宫中传开的谣言,墨十生怕出了什么大事,赶忙來禀报皇上。
凌祈暄并未说什么,急匆匆地从龙椅上起身,随着墨十就要往养心殿去。方才听到皇后有漾的一刹那,他的心仿佛被人捏住一般,生杀于他來说不过是小事一桩,不过蓝卿月这事处处透着怪异,说不定借此就能钓出琴贵妃背后的大鱼,他方才所想正是这些。
头顶上慑人的目光消失不见,大臣们才敢稍稍抬起头,龙椅上已经空无一人,想到方才皇上那凌厉一瞥,他们背后禁不住爬满冷汗,接连从大殿中退了出去。
凌祈暄的脚步越走越疾,转眼已将身后那些服侍的宫人甩出老远,只有墨十能跟得上他的脚步。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浓,仿佛皇后就要离他而去,这样的认知让他沒由來地恐慌,脚步又快上了两分。
养心殿已经近在眼前,凌祈暄踌躇了一下,还是迈了进去。养心殿的奴才乍然见到黄上,显得十分吃惊,他们并不知主子昏倒的事。凌祈暄顾不得他们脸上异样的表情,直奔主殿而去。
殿门被人在外用大力打开,云舒与良辰同时恻目,见到的却是皇上有些怒气的面孔,她们下意识地护在主子面前,这样的举动使得凌祈暄眼中的怒气更浓。
“让开!”仿佛是竭力控制着才不让自己嘶吼出声,凌祈暄望了一眼床上了无生机的人,在她身侧坐下,颤颤悠悠地将手伸到她鼻间探了探鼻息,浅而微弱的气息扫过他虎口,凌祈暄这才松了一口气。
“为何不去请太医?”凌祈暄望着殿内站着的三个奴才,说出的话却是责问。
墨十转身就要去请太医,却被良辰开口拦下,她对着皇上跪下,道:“启禀皇上,主子有吩咐,她只是歇息片刻就好,不必劳烦太医。”
若是请了太医來,主子身怀有孕的消息必然要被太医给诊出來,主子瞒着皇上,必然有她的计划,正是有这一层顾忌在,她们才这么焦急,主子要是迟迟不醒,她们也只好去请太医了,到底主子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这话果然作效,良辰的话才落,墨十便停下了身子,回过身來请示自己的主子。
凌祈暄冲他摆摆手,道:“去请萧太医过來。”
皇上的话便是圣旨,良辰不能反驳什么,只是眼中的急切之色却更浓重,主子快些醒來啊,若是萧太医到了,事情就真的瞒不住了。
墨十才走了一步,床上躺着的蓝珺瑶突然弹了起來,她冲着外边说了一句:“不用去请太医了。”声音虽小,却成功止住了墨十的步子。
凌祈暄原本正俯身看她,不想她会突然醒來,就着她的动作连忙向一旁躲避过去,他的嘴巴张了张,却沒有说出什么。
蓝珺瑶的意识早就清醒了,只是却一直不能醒來,往日里让她心安的胎动已经消失,她奇怪凌祈暄到这里來的目的,是怕她对琴贵妃有什么作为吗?
“我自己便通医理,不过是睡了一会儿,何必去劳烦太医,皇上到养心殿來,所为何事?”蓝珺瑶已恢复了平静,先前歇斯底里的状况仿佛从來沒有出现过,甚至比从前的淡然更添两分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