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铎最近总是做梦,在梦里,他又回到了潍城一中。

    教室很热,风扇在头顶呼啦啦的转圈,桌上堆满了练习册。

    他正计算一道函数综合压轴题,笔尖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在答题区流畅的写下了解题步骤。

    碳素笔尖划过纸面,发出细小的沙沙声,同桌正趴在课桌上睡午觉,枕着蓝白相间的一中校服,露出一小半很好看的脸。

    午间炙热的阳光洒在他脸上,头发和睫毛像是被撒上了一层碎金。

    最终的答案已经计算出来,只需要写下结果,这道题的所有解答步骤便无懈可击。

    碳素笔在修长的手指间转了一圈,正要写下答案,便看见同桌的睫毛在刺目的光线下不安的抖动起来。

    顾承铎放下笔,把手中的练习册竖起来,为熟睡的少年挡住刺眼的阳光。

    他抬头看向黑板上的红色横幅。

    ——距离高考还有28天。

    教室的窗子开着,炎热又干燥的风从窗子吹进来,书页被风翻起。

    他看见窗外柳絮飘浮,阳光正好。

    路弋阳把事办砸了。

    不仅事没办成,脖子上还缠了一圈纱布。

    包扎之后,严凯对他冷嘲热讽:“你不是一直说十拿九稳么,你不是一直说对付一个19岁垃圾体力的废物小伙子手到擒来么。”

    严凯指着路弋阳脖子上的纱布:“这就是你说的十拿九稳?这就是你说的手到擒来?”

    路弋阳坐在车里比划:“你不知道,那小家伙看着贼乖,而且贼瘦,风一吹就能倒,他那肤色白的跟鬼似的,差不多都要透明了,一看就是病秧子,反正半点威慑力都没有,我也就没放在心上。”

    他双手比划出向后拖拽的动作,绕着脖子比划:“我寻思这温室里病恹恹的小花朵能有什么战斗力,没想到他咔嚓一下从后座暴起,随后我的脖子就是一痛,血呼啦一下就冒出来了,我差点当场去世!”

    他拍拍胸脯,惊魂未定:“我也大意了,那绑匪是他哥,有这么一个哥在,弟弟能是纯天然无污染的货色?”

    严凯深表同情,拍着他的肩:“韩瑟在你手里跑了,现在他弟也在你手里跑了,你还是想想怎么和顾总交代这件事吧。”

    路弋阳脸一垮,瘫在那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