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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和二十年冬月十八,濯月溪。
出了傲雪神山的地界,便不似那般寒冷彻骨,山外的天气还算的上明朗,天穹一碧如洗,无雨无雪,无风无云。
刀鸑鷟他们三人沿着这条河水行了一夜,耳畔是流水淙淙的清音,叮咚而过。
“羽涅,我们这时走至何处了?”刀鸑鷟坐在绝尘的背上,张望起了这四下的环境,幽静安然,仿佛世外仙境般无人惊扰。
“此处唤作濯月溪。”秦羽涅向刀鸑鷟说起了此处名字的由来,“就是我们面前的这条溪流,夜间圆月照映,清冷的光辉荡涤在这溪水中就好似被洗濯了一般澄净,所以当地的村名便以此来为此地命名。”
“原来如此。”刀鸑鷟听得津津有味,不禁点了点头。
“我记得我们上次去博义时并未走这条路。”刀鸑鷟忽然记起了上一次去往博义时他们也是抄近路,但却并未经过这里。
“特意走此处的。”秦羽涅解释到,“想带你来看看。”他一直都记得刀鸑鷟说想要看遍这南朝的河山,既然他此刻能够陪伴在她的身边,他便要带着她完成她的心愿。
刀鸑鷟的唇边情不自禁地绽放出一抹柔情如春水的笑容,她心里好似被蜜灌满了一般甜腻,比吃完一整盒的糖葫芦的滋味还要甜。
“公子,你看那里。”刀鸑鷟指着那清澈见底的溪水,只见水中忽然溅起了一片水花,一条肥美的鱼就此跃出水面又迅速地蹿入水底,滑溜的很。
苏辰砂循着刀鸑鷟所指的方向望去,有些艰难地牵起一抹笑容。
刀鸑鷟知晓苏辰砂的情绪十分低落,自从穹玄见到云裳之后,从启程到现在,苏辰砂都一直沉默着,神色凄怆。刀鸑鷟能够感受到内心的痛楚,他定然觉得花容之事与他自己有莫大的关联,他一定是将所有的责任都部揽在了自己的身上,所以他痛苦。
其实刀鸑鷟又何尝不是与他同样的难受呢?若是她能够在发现花容有一丁点的不对劲时便向苏辰砂说明,找出答案,或许事情便不会演变成今日这般。
“公子”刀鸑鷟轻声唤他,她总觉着唤着他,能够将他从那深陷的情绪中拉扯出来,她不能让他就此陷进去。
“辰砂,花容的事情便先不要告诉云裳了。”秦羽涅自然也有所察觉,他如是向苏辰砂说到。
苏辰砂缓缓抬眸,“羽涅、阿梨,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对云裳说”他自责地将脸埋进自己的掌中,“我不知道”
“公子,若要说愧对花容的,不止公子一人,我们都有责任。”刀鸑鷟尝试着安慰苏辰砂,“可是公子,世事难料且不可回转,对于云裳而言,最好的办法就是如同羽涅所言,不要让她知晓。”
“云裳现在留在了穹玄,如果能够瞒着她,便一辈子瞒着她吧。”刀鸑鷟继续说到,“对于已经无法挽回的事情我们无能为力,但我们能够让云裳不知情却不感痛苦的生活下去,便这样做吧。”
“所有的痛苦与内疚,由我们一同承担。”她一字一句都极尽的真诚且郑重,她清楚地知晓自己所言是何,她明白这么做将要承受与可能要面对的后果,但她觉得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苏辰砂有些晃神地看向刀鸑鷟,眸光逐渐地凝聚,神思也逐渐地清晰,或许刀鸑鷟所言不错,云裳年纪尚浅,如果让她就此生生地面对自己的亲姊离开的消息,结果是他们难以预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