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秩序从混乱恢复至正常,人们往往会在这时第一时间想到的并非关于未来的打算,反而会想起过往的细节,将其抓住不放并不断放大,在延伸中逐渐偏离最初的样貌,哪怕这对当下早已毫无意义······
存活下来的人们很快就分成了大大小小数个圈子,这些圈子中健壮男子比较多的自然占据着很大的优势。
而那些势力单薄,大多只剩下妇女儿童的小圈子,只能不情愿的交出手中的物资以换取加入其他群体的机会。
哪怕如此,加入后的他们也只能干着最脏最累的活,吃最多的苦,却只能换取勉强的温饱。看着那群享受着原本属于自己的食物却被他人享受,这些人纵有怨言,但为了生存,强迫自己去忍受。
至于那些不愿依附的弱势圈子,或是被较强的群体盯上,又或是那些被迫依附之人的恶意,被抢劫一空,除了伤痕累累的身体,什么也没能留下。
留给他们的怕只有死亡或更卑微的活着。
过了一段时间,那些拥有一定话事权的人达成暂时的共识,大大小小的圈子又融合到了一起。
不同的是,这一次的秩序改为少部分人大肆剥削大部分人。
在霖的干扰下,希儿并没有察觉到外界的任何变化,还在望着天空中云朵出神。终究是过了纯真、有童心的年纪,没过多久霖便厌倦了空想,手指轻轻划过柔软的发丝,温柔地注视着希儿的背影。
而对于其他人隐隐散发的恶意,对于霖来说,不过是蝼蚁们的非议罢了。
也不知是谁最先想起,与周围的另一位同伙小声议论,边说边往霖和希儿的方向小心翼翼地瞟去,直到引起越来越多人的注意以及地位更高者的不满,嘴上说着晦气,开始忙碌起来。
不过,她们讨论的内容还是被那些同样心怀怨恨之人所听到,恶意的传染极为迅速,一传十,十传百,渐渐地几乎所有人都有所察觉,不自觉地往同一个方向撇,互相嘀咕着,不知私底下在议论什么。
沦为最底层的群体聚在一起,交谈之中全无欢喜之意,有的只有悲痛,以及隐藏起的嫉妒。
起初,这些人还有意躲避着有关霖与希儿的话题,但总有人见不得他人比自己好,那群剥削他们的的确惹不起,霖不一样,倘若她儿子枫还在又或那只崩坏兽在旁的话,他们或许还有所忌惮。
事实在于,他儿子不在附近,或是死在了雪原里,或是去了别的地方,反正不可能在这里。至于那只崩坏兽,大概率跟他们的杂品兽类一样莫名暴动然后跑了。
仅凭一女子,一个姑娘,以及一只不知从哪蹦出来的小宠物,这让他们有了信心,有了敢招惹霖的底气。
殊不知,他们完全是招惹了最不该惹的人。
一名妇女起身不顾旁边人的小声劝阻,径直来到霖姨的面前对她说道:
“小霖呀,大家现在过得都挺难的,吃不饱喝不暖的。要我说,你这的食物还剩这么多,就麻烦你和旁边的小姑娘苦一点,把多余的食物都分给大家”,来的人正是霖姨的邻居,今早还关心过希儿的那个妇女,她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仿佛真的只是邀请霖姨。
霖姨委婉拒绝,低下头继续抚摸着希儿垂下的发丝,并不在意拒绝的后果。
被拒绝正合妇女的心意,当着所有人的面她特地加重了声音,语气仅是一股阴阳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