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当年埋下的暗桩,就是监察司目前最大的底牌。

    然而,过去这么多年,谁都无法保证那些暗桩如今是什么状态。

    是生是死暂且不论。

    哪怕人还活着,他们是否还忠于监察司也是一个问题。

    暗桩并不是谁都能做,也绝不是谁都能够坚持做下去的差事。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隐姓埋名,伪装成另一个人去生活,甚至可能至死都等不到被启用的一天。

    尤其是六位明司之中已经有人叛变,他所掌握的暗桩到底是谁,又是否交到了护国司的手中,至今仍然是未知之数。

    有这种变故,监察司暗桩为了惜身保命抛弃这个身份,甚至变节也不值得奇怪。

    毕竟没有谁能够持续忍受这种日子,把自己活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只为等待一个无法确定的结果。

    暗桩是这样,暗司,未必不是如此。

    时隔多年,黄江再次对禄墨投去冷冽的目光:“你能确保他不背叛?你们暗司的人向来不见天日,彼此之间都无法确定对方的身份,这么多年过去,你该如何信他?”

    “先别急着质疑,总要听听禄墨的看法。”

    楚秋却是打断了黄江,目光转向禄墨:“你跟在我身边这些年,还是第一次用上如此笃定的语气。

    关于老头子生前的安排,也事关监察司最重要的一张底牌,你应该知道此事须以谨慎,不可不信,自然也就不可全信。”

    楚秋淡淡道:“说说你信他的理由。”

    “是。”

    禄墨俯首行礼,抬起头时,眼神已经变得极为平静:“他以密文联络表明身份,送来一个重要的情报。”

    不等她说完,楚秋就已经猜到了这份情报的内容,缓声问道:“与林听白有关?”

    能让禄墨如此慎重对待,甚至不惜‘轻信于人’的情报,只可能与那个人有关。

    禄墨微微颔首:“国师林听白近来深居简出,连续多日缺席早朝,此事不是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