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子慢悠悠的过,1975年慢慢到来了。
今年的腊八节来的有些晚了,我照例煮了一大锅腊八粥,只是不好再大张旗鼓的提着大锅去散粥,学校放假了,但我和老赵叔还没回村里。
我一大早闲的没事,就在街上晃悠,顺便买了一份早报。
报纸上说,全国人大会议于昨日结束,但一位大领导病重了。
下意识的,我有了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回到家,日子照常过,只是不知道,家里人怎么样了。
晚上,老赵叔照例去锁院门,却把深夜前来的沈听景和金队带了进来。
老赵叔脸色很差,嘟嘟囔囔的说沈听景不要脸,大半夜还跑人家家来。
金队咧着牙干笑:“我跟他出门送货,没想到大半夜他非要过来一趟,我只好跟着来了。”
没想到金队和小老太太竟然还认识,还特意拿出一包松软的小点心,一口一个姥姥,叫的小老太太心花怒放。
沈听景没看老赵叔的脸色,要拉着我回房,老赵叔气的要找扫把打死这个登徒子,我却看出沈听景面无表情之下的严肃,于是拦下老赵叔,跟沈听景一起回了房。
天气很冷,我让沈听景坐到炕上,给他倒了一杯热水,然后有些紧张的等他宣告他即将要说的话。
沈听景甚至没有看我,沉着脸垂着眸喝完热水,才用沉重的眼神看向我,眼里全是心疼。
我手心都开始冒汗,我这里没事,难道是家里?
一瞬间我本来不怎么灵活的脑子里闪过无数的画面。
眼里都开始冒出了泪花花,沈听景才深吸一口气,说道:“京都局势目前非常不好,大领导身体不好,伍老总病重,卓凡老总目前看上去是掌控全局,实际他已经是孤立无援了。”
我不懂,我听不懂,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沈听景缓了缓,才接着说道:“会议前夕,盛华年临危受命,或者说···被强行带往了京都,至于现在在哪里?”沈听景看着我,心疼几乎要将我覆盖:“至今没有找到盛华年的下落。”
那几个字,仿佛是什么束缚我的刑拘,一瞬间让我喘不过气来,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沈听景赶紧伸手扶住我,我迷蒙着双眼,死死的盯着他,大口大口的努力喘气,才终于找到声线:“什么····什么叫做,没有找到下落?她那么大一个人,是被人带走的,为什么会找不到?”
沈听景看着我,终究没有忍住,将我紧紧抱进怀里,在我耳边小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婳儿,我尽力了,我和陆叔叔,找了很多人脉,依然找不到。婳儿,婳儿,你别急,他们带走阿姨,一定是为了给领导和老总们治病,之所以保密,只是因为他们政斗,不会伤害阿姨的。当年那条路那么长,你不知道阿姨救过多少人,现在在上面的那些人里,有几个没欠你妈妈几条命的,没有人会伤害她的,你别怕,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