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边认识的人挺多,时不时的都会有人过来打招呼,视线落在孟筂的身上带着好奇,但他却什么都没解释。
坐了十来分钟,一个中年男子上前来,热络的叫着沈子业小沈,伸出手与他握手。
沈子业微笑着站起来,叫对方郑总。两人简单的寒暄了几句,他便俯身过来靠近孟筂,低声叮嘱她在别乱跑,他去去就回来,然后同那位郑总上楼去了。
沈子业这一去迟迟的没回来,孟筂独自坐着,满心的愁闷,不知不觉就多喝了几杯酒。等沈子业回来时她虽仍是乖乖的在原地坐着,但神情迷茫呆滞,一看就知道喝得不少。
沈子业无奈的揉眉心,责备酒保给了她太多酒,酒保无辜得很,说他哪里知道孟筂的酒量那么差。
他很快上前去,拍了拍孟筂的肩,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去。需要我扶你吗?”
孟筂正走着神,听见他的话回过神来,知道他是以为自己醉了,摇摇头,小声的说道:“不用,我没醉,上次我喝得更多些。”
她还不想回去,但见沈子业不打算再呆下去了还是同他一起出了酒吧。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到了外边儿,孟筂犹疑了一下,说道:“你有事就去忙吧,不用管我,我待会儿自己回去就行。有时候做兼职也很晚,我都是自己回去的。”
她恹恹,无精打采的样子。
沈子业并不赞同,说道:“就算兼职也不该在外面呆得太晚,没有什么比自身的安全更重要。”
孟筂不以为意,说:“我回去通常都在十点多,也不只是我一个人,还有好些生活困难的同学,她们做的兼职比我更多也更晚。”她看向了他,笑着说:“别把我当成是城堡里易碎的洋娃娃。”
沈子业无言,的确,就算是学校里也有许多学生在做各种各样的兼职,为了生活奔波。他也不是不知道,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可放到她的身上,他竟觉得世界充满了危险。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尽管脸上脖子上被晒伤红红的一片,手指上受伤包裹了创可贴,但小姑娘未被晒到的手臂上皮肤白皙细嫩,眼眸清澈懵懂,一看就知道是被家庭娇生惯养着的孩子。像她这样天真还未经历过社会的险恶的女孩子,可不处处都是危险。
他的心里没由来的一软,忍不住的伸手拍了一下她的头,微微笑着说道:“那坚强又勇敢的孟小姐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不知道为什么,沈子业像是有一种奇特魔力,同从小一起长大的沈延習也觉得难以启齿的话,在他面前她轻易的就说了出来,孟筂低下头,轻轻的说:“那天我回家去取东西,刚好撞见那个女人到家里。真是可笑极了,她不是第一次过去了,但我竟然一直都不知道。”
已经过了那么久,但每每只要想起那女人那天的样子,她就跟吞了苍蝇似的恶心。
沈子业看着她,眼神专注,听到她的抱怨也没什么反应,只是问道:“你赶她走了吗?”
“当然。”孟筂回答,苦笑了一声,说:“她怕我发疯,走得很快。”
“那还有什么好不高兴的,听起来是你占了赢家。”沈子业挑挑眉。
孟筂沉默了一下,久久的没有说话。过了像一个世界那么的漫长,她才轻轻的开了口,说:“她说我妈妈并不爱我。”
她的眼眸中带着迷茫,昏黄的灯光下身上像是包裹了一层看不见的悲伤,让人不忍去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