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海棠。

    一无所有。

    他生前名声尽毁,没有民众买花托管理员送进来祭奠。加上盛世独揽大权,坐稳了如今的高位,圈内人都知道盛世与代尊不和,纷纷避嫌。

    墓前仅有的一束已枯萎的黄菊。

    是上半年清明节时,L国的信任总统秦宗过来放下的。

    盛明月这趟过来什么也没带,只牵着一位绅士儒雅的西方男人。她站在迎风处,吹过海棠树枝的微风拂到她身上。

    借着天边残霞微光,盛明月眼神冷漠地注视着墓碑上男人的黑白照片。

    剑眉星目。

    轮廓分明。

    这是他近些年的寸照,神情冷峻淡漠,眉宇间沉淀无形的厉色,俨然一副上位者气场强大、稳操胜券的样子。

    “这是我第一次来陵园看你,也是最后一次。”

    “曾经在代公馆的时候我跟你说过,这辈子我做的最后悔的事就是跟你在一起,这个想法持续至今都没改变过。”

    “我怨恨你,从你帮着秦木兰那天开始。我如今找到了陪我走完后半辈子的人,你已经不值得我浪费时间去恨了。”

    “这些年我做的最多的梦,就是当年去到代公馆,好心赠给你那支膏药让你认识了我。我同情你,赔上了我的半生。”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时间能倒流。重回到那日,我一定说服父母和代家合作,把正在被代家人奴役的你给解决掉,让你连活着的机会都没有。”

    盛明月一字一句,清晰有力。

    她眼神冰冷地注视着墓碑,继续说:“生前缠了我这么多年,随便回忆一件事都足够让我食欲不振。所以,死后别跟着我恶心我了。”

    起风了。

    两旁的海棠树叶飒飒作响。

    盛明月握紧身旁男人的手,道:“你以前不是说,我让你做什么你都会做吗?我现在仅有的念头就是不想被你打扰,请你履行自己的承诺,尽早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