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里有栋教学楼报废了,被分隔在角落,鲜少有人踏足,不过这也成了某些学生的隐秘去处。
“你问过淮远他们为什么不回来参加同学聚会吗?”沈沛的手肘撑着天台墙,点燃了嘴里的香烟,傍晚的风一吹,烟雾迷了眼。
成晨不好抽烟这口,站得远了点。“忙吧。”
“忙啊……”沈沛垂眸看着指间的一点猩红。“挺好的。”
忙起来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他们一帮人从二中毕业三年了,每一年都聚同学会,次次沈沛都去,次次都落空,最后所有人都走了,剩他一个人待在原地。
“唉。”成晨叹了一声,语重心长地把手搭在他肩上。“小沈,我以前还真没看出来你是这么念旧一人。”
“我以前也没看出来你废话这么多。”沈沛呛了他一句。
成晨:“?”
“怎么滴没看出来?当时就我跟你还有隔壁班一体育生话多,上课开小差被老师主任抓那都是家常便饭……违纪多了被拉上升旗台念检讨,唉哟丢脸得我不愿意回想。”成晨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沈沛凉凉地打断:“行了,只是高中毕业三年,不是三十年,忆往昔还是留到你七老八十上厕所都要人扶的时候吧。”
“能开玩笑了?不难受就行。”成晨嘀咕了一句,想起自己的好兄弟因为什么而伤神,又道:“兴许以后……”
“以后”什么呢?
他又说不出来了。
成晨“啧”了声,烦躁地抓了抓前两天刚剃的板寸。“这人就是矫情。更过分的是我想矫情都矫情不了,说不来那些话。服了,早知道当初就好好学语文了,导致我现在没办法大放异彩展现文学功底。”
“‘以后’,是什么?”沈沛忽然问,又将话题拉了回去。
这他妈话题逐渐深奥起来了。成晨颇感郁闷:“我怎么知道,以前我们都是聊一会吃什么去哪吃。”
他冥思苦想,耗死一大堆脑细胞。“以后……以后是无数个下一秒吧。我现在跟你说话,对刚刚来说也是以后了。”
“以后一直困在以前里出不去怎么办。”沈沛这样问,语气中却不含多少疑问成分,像是单纯的自言自语,也不需要别人回答。
之前沈沛为了把易初逼上手,找了某个医企的大公子帮忙,因此和对方熟络了一点,偶尔会约酒局。
这位公子姓李,是个又爱玩又有点本事的主儿,他知道沈沛找他帮忙的最终目的后,还跑到B大偷摸瞧了一眼被小沈少看上的小情儿长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