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也打不得,骂了半天,李招娣硬生生见到涂茶笑了,几乎要厥过去,下午搬家,涂茶也是半点没帮忙。反正这屋子里几乎没她的东西。
她轻轻松松地走到这个故事开始的地方,破破烂烂年久失修的居民楼,每家每户上面都挂满了衣服,地上巷子窄,水滴不停地掉下来,路上堆满了各种杂物,垃圾,坑坑洼洼的路上,水坑一个接一个,一不小心就沾一身的水,空气也是各种奇怪的气味混杂,能够直冲天灵盖让人呕出来,七拐八拐,两边的楼立着,这里仿佛永远也不会有阳光照进来,一切阴暗,潮湿的东西,都在这里发酵。
她一进到房子里,李招娣累的满脸通红,汗直往脖子里串,就要骂她,不过另怀心思的单勇对涂茶却别样的好,他一看李招娣累成那样,只想到一个字,就是丑,一看清清爽爽的涂茶当然心就偏了:“小茶啊,快坐,忙了这半天,累吧,等会儿吃点好的。”
实际上忙了半天的李招娣:……
涂茶不客气地坐下来,单勇这种人,对他客气就是示弱。
李招娣又被指挥着做这做那,涂茶却坐在椅子上好好休息,而那天见的少年单席在做饭,他好像很沉默,涂茶除了那天那一句话后就再也没见过他说话。
菜是单席炒的,碗筷都洗干净了,被单席送到桌子上来,涂茶注意到他拿碗筷的一只手还有几分颤抖,好像那下面有伤,他手掌都大,骨节分明,却很粗糙,也不干净,指甲长的,断口也不整齐。
吃饭的时候,单勇就坐在桌子上,几乎没挪动过,一切都是单席现成地做好端上来,使唤单席就像使唤佣人,但是单席却没有被允许上桌吃饭,他很沉默,高大的身材佝偻起来,坐在厨房的小椅子上,一口一口扒着饭。
就算是李招娣也觉得有点奇怪,但是她没胆子问,涂茶却无所顾忌,这也是单勇现在还没做出实际的行动,要不然涂茶分分钟教他做人,幸好她选了力量加成,她已经试验过了,对付单勇绰绰有余。
“哥哥为什么不上桌吃饭?”她维持着一个小女孩应有的语气,天真发问。
单勇像是被问了一个不该出现的问题,他有一瞬间的茫然,然后才咧开嘴:“那小子喜欢在厨房吃,别管他,小茶吃自己的。”
“不要,我就要哥哥跟我一起吃饭。”涂茶吃定了他要伪装成一副慈父的样子,使劲地作。
单勇就收起伪装出来的和善,眼神不善了几分,但脑子里又转了转,不知到闪过了什么黄色废料,眼神令人作呕:“单席,出来吃饭。”他像叫狗一样。
涂茶看着他,心里就不由的想起上一个世界的父母,所以说世界真的太大了,有像林依然他们那样把女儿放在怀里,当个宝一样宠着,看不得受半点委屈的父母,也有这种把生出来的孩子当自己的私有财产,纯粹当个工具一样使唤的父母,有时候,亲情的伟大让人动容,但是也有人说,一想到当父母不需要选拔和考试,就毛骨悚然。
不过像单勇这种人,他不是不配当父母,他是根本不配当人。
单席愣愣地抬起头来,眼睛里是简单的疑惑,他像是听到了没训练过的命令,根本不知道如何反应。单勇喝的醉醺醺的,鼻子粗喘,走过去就要给他一脚,涂茶先他一步把单席拉起来:“我带哥哥去吃饭。”
高大的男孩子宽大的手掌,被女孩子小小的手拉住了两根手指,他的眼睛眨了眨,沉默地跟着涂茶的脚步。
他坐在椅子上十分僵硬,机械地扒着饭,涂茶给他夹了菜,他也就吃下去。
没踹倒单席的单勇一口气涌上来,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他站在涂茶的背后,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捏捏拳头,走了回来:早晚有一天,他要这小婊子付出代价。
涂茶几乎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几乎能凝成实质,明晃晃地就往她身上探。涂茶看着单席,笑得温和,心底却是一样的冷然。
房子小就两间卧室,客厅几乎不能叫客厅,就一张油腻的木桌子吃饭,各种杂物都摆放在这里,一台老旧电视机前面摆个躺椅,有一小片空间,阳台上也堆满了东西,灰扑扑的,叫光几乎不能照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