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鹿饮溪与顾思远的突然造访,显然让陆戚十分心虚,只是陆戚这段时间还在家里,陆家人只知道他这段时间和柳长安慢慢疏远,却还不知道他是完完全全和人结了仇。
为此在陆家地位本就不是十分稳固的陆戚,不敢接了电话开溜,顶着陆父:“多年没见,好不容易来家里一趟,你可要好好招待。”的命令,陆戚也不敢接了电话直接开溜,只能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战战兢兢等在家里,希望自己的事情不要就此败露——或者说,希望姓益的最好是还没有开始动手。
鹿饮溪上门之后,陆父十分热情地招待了他,现如今的柳长安在世家圈子中已经不是不是陆戚这一辈人了,要从地位和利益的社交角度来看,他已经可以和陆父这些人平起平坐。今天柳长安主动上门拜访,让陆父十分高兴。即使一旁随行的是顾家之前那位假少爷,陆父看在柳长安的面子上,也没有过问什么。
顾思远挑了挑眉,发觉陆家掌权人对于手下资产公司运转的掌控情况,似乎并不是非常乐观。
而陆父对柳长安如此热情,。一方面因为陆父最近有政府基础建设相关的事情,需要请柳家帮忙打听打听消息,另一方面则比较纯粹,柳长安作为同一辈人里最为引人注目的“别人家的孩子”,只要是没结仇,大多数长辈都看了心生喜欢,恨不得是自己家的。
鹿饮溪也给了陆父的面子,第一时间先和人打招呼、拉关系,将商业上的事情重新约了时间正式会面沟通。陆父听了心里乐呵呵的,结果转头鹿饮溪就提起了陆戚的事情。
坐在一旁背后一身冷汗的陆戚,原本都以为自己逃过一劫,谁曾想鹿饮溪和陆父聊完正事之后,不带一点缓冲地就将矛头指向了自己。
“长安,什么绑架?”他擦了擦冷汗,装糊涂地说道,“我不太明白你话里的意思。”
陆父的表情也是一僵,没想到图穷匕见,柳长安这次来还有正事。
知子莫若父,即使不喜欢自己这个儿子,陆父依旧十分了解他,就陆戚现在这副模样,陆父还不知道这小子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他来不及思考陆戚怎么就这么胆大包天搞起了绑架,而且绑架的还是顾家被当成眼珠子一眼照料的真少爷,先对顾思远和鹿饮溪问道:“这件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们说的这个益文翰,不是顾家新找回来的那个儿子吗?他和陆戚应该都没见过面吧。”
陆父的目光不由得往顾思远身上飘,他还不知道顾思远与鹿饮溪之间的关系,已经在圈子里处于半公开的状态。习惯于从利益角度出发的思维,让他不由得想到,这件事会不会和顾思远有关?
但对于陆戚而言,陆父的话依旧是个好问题。陆戚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被绑架的变成了益文翰,他看着安静坐在一旁的顾思远,心中阴谋论齐飞,一会儿怀疑是那两口子自作主张想去敲诈顾家,一会儿又觉得是顾思远和人碰了头,策反了二人去绑架那个那对养父养母。
要知道在他的计划之中,本该被绑架的明明是顾思远!
鹿饮溪笑了笑:“陆叔,这件事怕是要问陆戚了。”
陆父原本想先敷衍过去,只求别闹出什么乱子——他倒不是在乎陆戚,主要是这件事交恶顾家不说,要是这种级别的事情要是上了社会新闻,整个陆家相关的公司,股票都会受到影响。
但柳长安似乎并没有给他台阶下的意识,陆父这才意识到他今天怕是来者不善,陆父听他说道:“倒也不是我想难为他,但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要是能先把人救出来,想必也能大事化小,不至于闹得人尽皆知。”
鹿饮溪是萝卜棍棒一起给,暗示只要陆戚把人放了,他这边也能放过陆戚,与之相反,如果不肯放人,他肯定是要把这件事闹大。
陆父就是对柳长安有别人家孩子的滤镜,此刻也感受到了与之作对的那些商人们的憋屈。他只好瞪了眼陆戚,严厉问道:“这件事,你到底做没做?”
陆戚也看得清几分局面,但他摸不清陆父的想法,陆父向来好面子,从不愿在外人面前丢脸。
这一点陆戚从小就知道,还曾借此强行将陆父从宴会上叫回来看望生病的母亲,他当初成功了,但在人后也付出了严重的责骂,甚至因此留下了阴影。同时也让他深刻意识到了,自己是不可能在父亲这里获得多少支持,如果想要过上好日子,只能够自己努力。要么自己是他唯一的儿子,要么自己去成为他唯一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