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宴从部长那里回来,走进办公室的时候,阮绵正趴在他桌子上画画。不知道怎么忽悠的警卫员给她Ga0来这么多画具,五颜六sE的画笔橡皮堆了满桌,他的文件则被堆到了边角上,她大摇大摆坐着他的办公椅,姿势相当惬意。

    阮绵看见他进来,倏地将画布一掀,翻过去不让他看,“这么快就回来啦?”

    很快吗,一来一回已经两点半了,不过江明宴有私人预约通道,倒也不急这一时,他走过去,“画了什么?”

    “没什么。”阮绵倾过去抱住画板,不让他看。

    其实江明宴看到了,阮绵画的是她妈妈。

    她学校画室的工作台上也有她妈妈的画,很多张收在一起组成了一本画册,压在一堆手稿的最底下。

    阮绵看着满桌堆乱的五彩缤纷,有点心虚地往怀里拱了拱,“反正一时半会儿没人来,我会收拾好的嘛。”

    “画完了?”

    “还没。”

    “画完再过去,不着急。我等你。”江明宴从桌子角落里cH0U出一份今天的报纸,旁边拉了个小椅子坐下,目不斜视打开看起来。他说等就真的在等。

    他能感觉到阮绵投过来的目光,她看了他一会儿,把画纸翻回来,接着刚才的地方继续画。

    阮绵在家闲着的时候也画画,她很多作业都不Ai做,不喜欢的软件设计稿之类的随便糊弄一下,但遇到感兴趣的课题能在书房里坐一天。她说那副《春山落日》是她熬了两个大夜画出来的,累得差点猝Si,就这么被他偷走了,骂他是小偷,要他还给她。

    那副颐指气使胡搅蛮缠的样子实在和她现在很不一样,拿起画笔和放下画笔的她像是两个人,她正在画她妈妈,母nV俩长得很像,鹅蛋脸,微微上挑的杏眼,鼻梁秀挺,JiNg致的菱唇,五官不大却很饱满。她母亲气质要温柔些,眼里蓄着和煦的笑意。

    阮绵给人物上sE,头上的帽子涂成温暖的粉。

    阮香铃三十五岁就Si了,就b她那个杀人犯前男友多活了两年,但Si得b于中飞痛苦得多,病床上躺了三年,无数次化疗让头发掉光,彻底长不出来了,最后还是抢救无效,肝癌晚期走的。

    阮绵之前总不让他看她画画,在家的时候把他赶出去自己一个人锁在书房,不知道哪来的莫名其妙的羞耻感,她轻浮惯了,不想让别人看到她也有认真用心的一面。

    两人难得有这样相安无事各自悠闲的时候,阮绵画完了,盖上画板,很快收拾好满桌的画具,悄悄把旁边的文件往中间移。她看了江明宴一眼,把一堆堆文件挨个儿移回到原处,从椅子上跳下来,“我好了,走吧走吧,带我去买冰淇……带我去医院!”

    医院旁边有家牛r冰淇淋,她早盯上了,馋得不行。

    “你又饿了?”江明宴有点难以置信。

    阮绵一脸理所当然,“十一点半吃的午饭啊,下午本来就容易饿也容易困,不然怎么会是下午茶而不是上午茶啊?”

    江明宴低头看着垃圾桶,“J腿,薯片,我离开这一会儿,你还吃了一个手抓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