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人向来习惯性地接收别人的好态度,倘若有一点不适,就会感到进退失据,甚至会怀疑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对——我深知这种性格的不对之处,我也在努力改。但……

    源赖光的话,将我打醒,我本就是平平无奇之人,没有特殊的才能,却要揽下对自己而言颇为困难之事,显然是不自量力的。

    ——无论是收养阿叶,亦或是今日的修补屋顶。

    这么一想,心中便有些空落落的。

    虽然不曾后悔,但偶尔也会怀疑自己究竟能不能将阿叶带大。

    待水煮开后,我端着食盘出去,然而却没见到源赖光的人。

    想着他是否已经离去的时候,头顶上传来了他的声音。

    “来一杯茶,渴死人了!”

    我回过头,见他正好从屋顶上一跃而下,稳稳地站在了地面上。地上尘土微微扬起。

    “你这是……”

    他没回答我,径直朝我走来,脸上依旧摆着一张严肃至极的脸,然后取过食盘上的茶杯,轻呷了一口。真不愧是大家族的人,即便的极度口渴的情况下,也保持着家族的风范。

    他一手撑着腰,一手举着茶杯,目光望向屋顶,“虽不至于长久,但坚持一年半载倒也没问题。”

    他说的是补好的屋顶。

    在我进去煮茶的时候,他跃上屋顶,帮我补好了漏雨的部位。

    “桧皮,做得不错。”

    他看着我说道。

    胸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融化,然后又塑造了名为喜悦的物质。

    ——

    自那以后过了一月,我就再也没见到过源赖光。

    我的目光频频望向山下的方向,黑磨说我犯了相思病。我尖叫着跳起来,打断他那无意义的猜测,转而又继续给阿叶做衣服。

    结果时不时地就会扎到手指——因为顶针忘在了裁缝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