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一只机关铜雀飞入沈澜光房间窗棂。
翌日,沈澜光便跪在昀初殿外请辞。
“不等参加完为师婚宴再走?”谢惊春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沈澜光心中苦涩,脸色依旧苍白,像毫无生气的纸人,嗓音暗哑道,“宫中派来的人,已在山下候着了。”
“师尊大婚,弟子不能亲至,实为不孝,日后自会向师尊请罪。”
“祝师尊与白少主永结同心,百年好合。”沈澜光言罢,俯身叩首,却没能再起来。
滚烫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仿佛下一秒就要涕泗横流,他却不允许自己在师尊面前如此失态。
不过是结个道侣罢了,沈澜光如是在心底安慰自己,总会有办法得到师尊的。
可心脏还是钝痛不已。
谢惊春将他的难过尽收眼底,心底暗暗嗤笑,这个时候的沈澜光还是太年轻单纯了些,再过个一两年,经历了宫中夺嫡等一系列事情后,他和白露那个疯子也没什么区别了。
待沈澜光重新抬起头,他已经整理好情绪,除了眼眶微微发红。
谢惊春伸手在他眼尾轻蹭了下,指腹处顿时多了抹湿意。
“澜光,哭什么?”谢惊春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听得沈澜光鼻尖一酸。
“今夕一别,不知何日再见。”沈澜光略有些哽咽,“弟子……弟子有些舍不得。”
昭国皇帝沉溺于修仙问道,早就被仙丹灵药掏空了身子,离驾鹤西去也不远了,在这个紧要关头把沈澜光召回去,很难说清是存了怎样的心思。
当年,沈澜光的母亲被封为灵贵妃,昭帝以为她庆生的名义,大兴土木,修建了一座拜月神宫。
神宫高耸入云,仿若琼楼玉宇,极尽皇室之奢靡,却也十分劳民伤财,尚未竣工便被百官请命,强制叫停,无辜背锅的灵贵妃也因此被冠上了妖妃的骂名,生下沈澜光后郁郁而终。
谢惊春轻笑,“说来也是,你自幼在本尊身边长大,从未离开过天璇山,也是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语毕,谢惊春并指在沈澜光额间注入一道灵力,将自己的一抹元神留在了他身上。
沈澜光只觉灵台清明,下一秒,一朵重瓣雪莲出现在了他的识海里。
[你竟真舍得就这样把他放走?]枯藤似有不甘,毕竟到嘴的肥肉飞了,任谁心里都不会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