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像女娃好管。”
小田村只有一所学校,但已经是方圆几里地唯一的学校了,从小学到初中都包揽在内。田壮壮今年上初二,是村里少有上到初中的孩子,但学习不好,每天只想着钻山抓鸟,让老师们很头疼。
郁菱听他们聊了一会儿,忍住浑身酸疼,接口道,“我妹妹也是初中,家里都说她现在处在叛逆期,什么都顺着她来。”
一边说话,还不住一边捏胳膊揉腿。她倒不如小吉,小姑娘训练强度那么大,结果洗了个热水澡,美美睡了一觉,次日醒来竟然很快又活蹦乱跳起来。
她就不一样了,当时热血上头,决定以身作则陪着小吉练,最后动作没有小吉练的好,恢复得也慢,现在只觉得浑身都散架了。
一个老师听完她的话,又说,“可不是,叛逆期的孩子,你就得顺,你越反对,他就越来劲。”
其他几个老师也纷纷附和,说起班里那些不服管教的问题学生,各个恨铁不成钢。
郁菱听他们翻来覆去都把原因归在孩子处于叛逆期的问题上,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说,“可我觉得,更可能是沟通方式的问题。”
想了想,她说,“爸妈说我妹妹在叛逆期,但在我看来,只是我妹妹渐渐长大了,她不再像以往那样什么事都依赖父母,她开始对周围的人和事有了自己的思考,这应该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成长阶段,确切的说,我觉得这应该是她自我意识的觉醒,她意识到自己和这个世界的联系,才开始摸索着用自己稚嫩但独有的方式去和这一切打交道。”
郁菱展眉,无奈一笑,“老实说,用‘叛逆期’这个词来形容孩子独立意识的觉醒,有点不大妥当,这本身是个有纪念意义的转变,应该鼓励才对。学会和孩子沟通,把他们当成独立的个人,可能才能更好的引导吧。”
旁边一直和孩子打闹的马鸣,听得愣了愣,“我觉得菱姐说得对。”
他也经历过大人口中的“叛逆期”,叛逆期开始,马鸣疯狂迷上了音乐,至今未改。尽管父母不赞同,但马鸣并不觉得这是因为自己“叛逆”,相反,恰恰是因为他发现了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热爱方式。
“哈哈!”程玉林笑了两声,对郁菱说,“没想到你对育儿这么有想法,不过,咱们大多数家长对孩子的要求就是‘听话’、‘乖’,所以其实这个‘叛逆期’是对家长而言的,学会和孩子沟通是个大课题,很少有家长能做好。”
几位老师也频频点头,“确实,和孩子沟通一向是老大难,没几个家长做得到,像我们这都是留守儿童,就更别提什么沟通了,家庭教育都非常缺失。”
大人们闲聊一会儿,那边舞台已经准备就绪。
小吉紧张地拉住郁菱的手,郁菱摸摸她的头,“别紧张,你是最棒的!”
小姑娘得到漂亮姐姐的鼓励,顿时镇定许多,但一颗心仍然跳个不停。
她头一次见到这么正式的舞台,四角耀眼的聚光灯打下来,和电视里看到的一模一样。一想到待会儿自己就要在这种舞台上表演,小吉就止不住热血沸腾。
直到真正站到舞台上,聚光灯打在身上时,小吉望着台下鼓掌的老人孩子和老师们,忽然觉得,这束灯光好像照进了她的心里,长明不灭那种。
唐飞和马鸣各负责一组,其实说是唱跳比赛,但小孩子又能比什么呢?只是带着大家一起玩一把,两人其实并没有特别当真。台下早已准备好了不少野花束,能两队表演完,观众们喜欢那一组就把野花送给那一组,拿到野花束最多的那组就会赢得比赛。
两队小朋友已经都换上了演出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