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咎本就觉得温诀受了内伤,此时从贺毅阳口中再听一遍,那种难受的感觉就更加深刻了。
“对了,那天锦安也去了将军府的,你可问问他。”贺毅阳突然想起这事儿,觉得江锦安也许知道些什么,于是说道。
那天夜里,他见殷无咎久久未从将军府中出来,心中惶急不安,就忍不住去找了江锦安求助,两人一并进的将军府,中途为引开看守,二人走散了,再见便是温诀和江锦安带着昏死过去的殷无咎从府中逃出来之后。
殷无咎一听江锦安也去了,心里又生出了点儿希望:“真的,师兄他人呢?”
贺毅阳说:“当值去了。”
殷无咎便按捺下心情,等着江锦安回来,然而好容易将人等回来了,对方的说辞却与贺毅阳相差无几。
殷无咎躺在床上,几乎有点自闭了。
为自己那段丢失的记忆,也为师父的伤。
江锦安瞧着他情绪低落的模样,犹豫了下,试探道:“无咎,你真的确定,你的爷爷是被温……将军杀死的吗?”
殷无咎低着头,并未察觉到他说这话时的异样,道:“我亲眼所见,岂会有假。”
江锦安张了张口,似是想说些什么,但又忍住了。
殷无咎倏然抬首:“师兄为何突然问起此事?”
江锦安道:“你知道,我少时曾在将军府中呆过,我觉得温将军,并不似那般滥杀无辜之人。”
想到那一日将军府中所见,江锦安险些要憋不住了,可同时又记起师父当时的再三叮嘱,终究没能说出来。
认识这么多年了,江锦安不敢说自己有多了解他们的师父,但有一样,他是全然信任与崇拜着温诀的,所以即便不明白温诀那么做的意图,不明白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江锦安还是愿意相信他。
是的,温诀新婚那日,江锦安看见了温诀丢掉面具之后的模样,也知道了温崇洲与自己的师父,其实是同一个人,虽然不可思议,甚至惊世骇俗,但仔细想想,却又没有那么的难以接受。
——江锦安始终记得,当年乐天镇中自己被那些人追的走投无路时,是温崇洲毫不犹豫的救下了自己,还听从他给出的消息,带人攻上矿上,救出了那么多身陷囹圄、苦不堪言的百姓
那时候父亲的死让他大受打击,是这个男人沉默的抱着他,给了他无声的安慰,给了他一个容身之所。
即便对方后来将他赶出了将军府,他也始终不相信,有那样温暖怀抱的人,会是一个穷凶恶极之人,所以那一日将军府中,江锦安看见温诀抱着倒在血泊之中的殷无咎情绪失控,得知真相之后,第一时间,他选择相信了温诀的说辞,并且配合着他,演了一出戏。
殷无咎醒过来后,又在床上躺了几日,每天被限制在一方小小的屋子里,按理来说肯定是枯燥乏味的,但这几日,殷无咎却有些自得其乐,甚至有种想要一直这么躺下去的想法。
因为在他修养的这段时间,温诀一直呆在家中,几乎没怎么出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