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二月十五,阳历三月二十三,山民、村民以及周围两个小镇上的居民,形成一道道人流,向着两镇靠北的三树坪移动。
此时集市已开,卖竹筐竹篓的,卖动物毛皮的,卖针头线脑的,卖铁制农具的,卖粗制花布的,各种各样的地摊聚集在几亩地大小的平地上,形形色色的人流穿梭其中,叫卖声讲价声不绝于耳,陌生人看到这一幕,很难想象在这样一个偏僻的地方,竟然有如此繁华的一面。
没有被完全烧塌的几座房子里,被用杂草覆上顶,形成几个固定场所,其中靠近集市的一座破草房,门口插了杆‘赌’字幡旗,走近之后,才能在门楹上面看到一副歪着的招牌——贞利赌坊。
大门突然被打开,乌烟瘴气的赌坊内吵吵闹闹的动静顿时静了下来,二十几双目光纷纷射向门口的三人,停顿了不到一秒钟,赌坊内重新变得鼓噪起来。
“大大大!”
“马德,劳资不信了,连开四把大!”
“双红头!哈哈,你特娘开啊,你再来个双天给劳资看看!”
两个敞着黑衫内穿白衣的汉子走向门口的那人,瞥了眼对方腰间鼓鼓囊囊的东西,也没在意。
贞利赌坊不怕这玩意儿,甚至有的赌客输红了眼,拿这东西当赌注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好歹也能值十来个大洋呢。
什么?外头少说三十个?
对不起,这里是赌坊,行情与外头可没法比。
当中一人从内里扯出一把钞票,虽然都是十元的,可看样子少说有个几百块。
两个汉子对视一眼,今天没听见门口喜鹊叫啊,大鱼主动就钻进网里了?
“三位兄弟看着面生,是第一次……不对,这位看着眼熟啊,好像在哪见过吧?”
赵六大大咧咧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娘的,劳资你们都不认识了,张三呢,那孙子今天不在?”
“嗨,张三那小子去城里跟二爷去了,原来是熟人啊,这位是?”
赵六大拇指指了指中间的周大毛“我老大,赢得城里宝局不让他进了,我这想着这儿不是还有一地儿么,带着他来玩两把。”
两个汉子对视一眼,心道这牛皮吹得可够厉害的,这里可不是城里,而且不过认识个张三,那小子跟他们不过都是个看场子的而已。
“那这位爷可是来对地方了,俺们贞利赌坊的高手可是不少,这位爷正好可以玩个痛快!”
“来来来,这边请,这边清净点。”
周大毛大摇大摆去到角落的那桌,那桌的人不多,算上庄家不过六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