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墩往他的床边靠了靠“祥子哥,有人老盯着俺,俺怕!”
祥娃子转头看了傻墩一眼,重新别过头不搭理对方。
“祥子哥……”
“团座!”门口的警卫脚后跟磕响的声音连屋里的人都听到了。
“团座……”
“躺下躺下,我认得你,原先是一连二排的,叫……叫啥忘了,就记得你的外号叫耗子,我冒得说错吧?”
听到李景林最后冒出的湖北话,那个伤兵眼睛发亮地嘿嘿笑道“我这外号团座还冒得忘鸟……”
另一个伤兵举着没受伤的那支胳膊使劲摆手“团座,团座,劳……我滴外号记得撒?”
李景林捏着下巴做沉思状,缓缓摇了摇头。
那个伤兵的脸上一股失望一闪而过,强笑着想提醒点什么,就听李景林忽然用四川话指着他笑骂道“绿豆,因为你个龟儿子滴眼睛小得跟绿豆似的嘛!”
周围的伤兵们顿时哄堂大笑起来,被笑话的伤兵丝毫不在意,反而一股得意洋洋的表情。
“坏咧,忘了大事咧!”一个伤兵忽然拍了下大腿,紧张地看向李景林“团座你刚进门迈滴是哪只脚,额刚才莫注意瞧。”
李景林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对着问话的伤兵问“那你是希望额是用右脚还是左脚?先说好咧,赢得彩头额得占一半。”
“左脚左脚……”
“是右脚!”
“大伙儿且听老朽一言,老朽刚才根据天干地支五行八卦仔细推算了一下,团座乃帝王之相,古时左为尊……”
李景林笑着摆了摆手打断了最后这个伤兵的话“好啦好啦,你这个从来算不准的‘神算子’就别拿你那套忽悠我了,我要是听了你的话,能把兄弟们带进沟去。”
周围的伤兵们顿时又被逗得哄笑起来,这也是李景林在底层颇为受欢迎的一个原因,跟他在一块,士兵们总能暂时地忘掉烦恼,能感受到自己还是个人,不是一堆冷冰冰的数字。
“团座,你是来找今天这一仗首功的那个新兵吧?”
李景林打了个响指“恭喜你答对了——但是没有奖励。”
几个伤兵的目光顿时集中到了在墙角蹲着的傻墩身上,李景林一看就明白对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