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那套黄冈中考语文真题开始,顾从决兢兢业业地,为沈言星连补了三天的课。
除补习之外,顾从决还在做着另一件事情:补充整理沈言星笔记。
遇见沈言星后,他记事本里的文字终于有了脸。他既为文字内容能与沈言星的模样对上,而感到激动兴奋,又没来由地心生出困惑。
我是谁,我到底在干嘛?
在整理笔记的过程中,他被这个问题困扰了不止一次。他总是忍不住停下来自问:我到底是谁,我又到底在干嘛?
那个一直藏在心灵深处的潜意识具象化,在他遇见沈言星后就没再出现了——本来精神一放松时,那家伙就会来的,现在却再也没出现了。
这让顾从决感到格外迷茫,因为之前一直是“具象化的他”在拉扯着他,让他不要忘记前世身份;也在提醒着他,让他记得寻找沈言星。
可然后呢?
然后应该怎么做?
顾从决求得出极大值极小值,会求导会解方程,却独独想不明白目前萦绕在他心口的,他最大的难题。
“我到底是谁……”
放下黑色的水性笔,顾从决将记事本合上,茫然地向后一靠。
刻意调松的人体工学椅被带得椅背向后倒,顾从决以半躺的姿势睡到了椅背上,茫然自问。
“到底该怎么办。”
守约的执念,和救赎沈言星的决心,二者相合,成为了一只看不见摸不着的透明之手。
这只手紧攥着顾从决的灵魂,让他时常感到迷茫和窒息。
这只手阻止他认知身份,妨碍他看清自己。
无神地盯着顶灯看了一会儿后,顾从决甩甩脑袋回神,再度执起笔。
“果然是需要看精神科医生了。”
合上记事本,他转而拿出给沈言星的备课笔记。
“有空去挂个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