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邪当年便已经看透了他这套博取同情之法,自是不会再轻易上了他的当。
他面上冷淡,不屑道:“哼,别再装了,你这套千年前我便不怎么吃了,更何况如今?就像我方才所言,你我间的师徒情分,早已尽了。如今,我仅有一事郁结心头,想问你罢了。”
云渊脸色收敛几分,做倾听状,眨眨眼睛道:“小邪邪快说,为师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好让你我师徒早日冰释前嫌。”
白邪再哼一声,漠声道:“冰释前嫌?”
云渊如一只扇动尾巴的小狗般,拼命点头道:“嗯嗯,冰释前嫌,然后就像千年前那般亲密无间。”
白邪再忍不住,怒声道:“你够了,待我说完此事之后,我们之间的关系便再回不去了,你说是吗?龙、渊。”
最后俩字,一字一顿,字字咬牙切齿,声声恨意滔天。
云渊脸上的表情,终于慌了,他惊恐地道:“这个名字,你是从何处得知的?我记得我未与任何人说起。”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颤然,但他浑然不知。
白邪见了他这副神情,厌恶道:“哼!都这个时候了,还搁这给我装呢?若不是我偶然发现了你的身份,你还要骗我到几时呢?我的好师父。”
这最后一句好师父,满是讽刺,像是讽刺于云渊,更像是讽刺自己。
好似在说,他此时为何如此懦弱,明明是再明了不过的事情,只要一剑,便可解决一切,可他还要听他亲口道出真相,再往自己已然伤痕累累的心房补上几刀,真是好生可笑。
“龙渊不就是你吗?哈哈!”白邪看着他,手上的剑晃动不已,云渊或者龙渊的脖子,早已被自己的血染红了半边。
血液也渗透进他紫黑色的衣袍,显现出一大块黑麻麻的污渍,但白邪眼里除了冰冷,没有半分波动。
即使是这样,云渊也并未还手,或者说他忘了还手,亦或是他还有什么别的期望,渴望得到白邪的信任,然后完成这份期望。
白邪好似不想知道,他的心完全陷入过去,哪有半分顾虑未知,只要一剑杀了眼前的人,父母千年大仇得报,他也可以放下一切来和阿水相守余生。
多么简单的一件事情啊!他居然做不来,是眼前的人前所未有的可怜神色让他踌躇,还是他以前真的待他太好,让他心里依旧在认为当年那一切不可能是他做的。
想着想着,白邪便万分苦涩地笑了。
云渊也终于抬起头,他过分柔美的脸上,一双眼睛满是复杂,他张了张口,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见状,白邪脸色转冷,道:“你无话可说了吗?哼!”
白邪提起不沾血色的冰剑,退后了四五步,道:“你一定很奇怪我从何处得知你是龙渊吧?那就……下地狱去找答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