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一,由于前日宋军大败,北伐大营一片萧瑟,李靖部在与辽国对战中,捡了几十匹辽人无主的战马,于是增加一些轻骑做斥候,辽军也确实退回燕京,雄州距离燕京不到300里,倒也算相安无事。只是边境上尸首众多,老李自请收拾战场,天气逐渐炎热,数万尸首任其腐烂,是要闹瘟疫的。
老种相公很快同意并下了令,指派李靖部打扫战场,安葬白沟尸首,还差了很多雄州的百姓协助。沿白沟一线一直到白洋淀,沿河都是宋军泡得发白的尸体,现在是春天气温不高,但只两日尸首已经隐隐有些发臭,野狗乌鸦数不胜数,互相争食。泡了水的尸首没法燃烧,只得沿着白沟河岸就地掘坑安葬,白沟河沿岸一时间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坟墓。
在浮桥残骸附近遭遇辽人前来收尸的队伍,辽人约两队人千余骑,也带着不少百姓和大车,浮桥边大多是辽人尸骸,辽将的尸首当时就被人带走,留下的都是普通士卒。
那辽将兴许识得李靖,想去吧恐被李靖攻击,而李靖这边的宋军尸首都在北岸,贸然过河也怕被辽人攻击,双方就这么尴尬的对峙。
僵持一阵,辽人一看这么耗着也不是个事,于是派遣通译游过河来商议。
来人相貌清秀,是个年轻汉儿,见了李靖躬身见礼道:‘宋官,我家指挥遣小人来,商议收尸之事。’
‘你家指挥作何打算?’
‘宋官,我家指挥说,你方建桥去北岸收尸,然后我方收拾河边的,只派百姓互不相攻。’
‘善。你部退后数里。’
商议好辽人果然依约退却。李靖部也退后几里,依着前日的样子,又建好浮桥,送些百姓驾着黄牛车过河收尸,到太阳落山一日只收得数千具。
隔日辽人就收拾完尸首,临走前还差人送了两匹马过来,算作谢礼。李靖这边可不敢回礼,刚吃过败仗,宋军怨气很重,若是让人报上去,私结敌将可担不起。
李靖这边足足收拾了四日,方才收拾完。能烧的尸首都堆到一起焚烧,骨灰烧出数万斤,命人掘出大坑,把骨灰埋到一起立了石碑,上书:西军白沟阵亡将士墓。
不过碑文可不敢写,具体怎么写,写什么,那是老相公的事。
李靖回营给老相公复命后,往后的日子马步营照常训练,只不过人多眼杂,火枪是没法练。这段时间营地外生人倒是增加许多。朝廷一直没有下文,仿佛这一场大败从不曾发生过,当然老李也没有得到任何封赏,但是空气中弥漫着说不出的诡异。
五月的雄州进入初夏,景色宜人一派生机盎然,白洋淀湖中的芦苇在阳光下,绿油油地闪着亮光,招人喜爱。平日里老李打着武装侦查的旗号,是游山玩水,好不惬意。
过了一个多月,西军最后一支部队,环庆军刘延庆部终于姗姗来迟,朝廷的诏令也同日抵达,老种相公终是背了黑锅,罪名是惧敌畏缩还好只是撤职。临敌指挥都统制一职由环庆军刘延庆担任。
刘延庆新官上任三把火,倒是每日催促各营训练,检点军械。宋军斥候也开始大批出动骚扰辽军边境,但只限于小范围的战斗。
六月初二辽知易州(今河北易县)高凤降宋
六月初六,天锡皇帝耶律淳病重。
宰相王黼认为有机可乘,决定再次出兵
攻取燕京(今北京)。仍命童贯、蔡攸主兵,另以刘延庆为都统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