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送回驿站后,赵拓便和叶行走了。一直到用过晚膳洗漱休息,姜荫荫都没再见着他。

    原以为要过许久才能再见上,谁曾想半夜从梦中惊醒的瞬间她便被人从身后抱住。就连将将出口的惊呼也被掩住,姜荫荫一时冷汗涟涟,浑身都僵住。

    “幺幺……”

    许是太过惊惶,姜荫荫愣了会儿方反应过来这半夜出现在屋子里吓人的是赵拓。

    “幺幺,我对阿琸究竟是哪儿做错了?”赵拓从背后埋进她的颈窝里,嗓音低哑,像是迷茫不解,又带着浓浓的悲伤。

    可姜荫荫这会儿全然是被人扰了好梦的不耐烦,闻言冷笑道:“这难道不是陛下求仁得仁吗?这么多年,陛下想必是没少和齐王谈及齐国公府和燕王罢?齐王和陛下又是兄弟情深,如今陛下乍然故去,他怀疑我父兄和燕王不是再合理不过的吗?”

    “……可是我从未教过他用这样的手段。”

    姜荫荫嗓音更冷:“陛下以往都替齐王殿下拿捏好了主意,如今只余齐王一人,匆忙之间行有差错也不是什么无法理解的事。”

    赵拓总算是琢磨出一点她的冷意来,黑暗中便将她翻了个身抵在身、下。

    “幺幺是在怪我?”

    姜荫荫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敢。陛下帝王霸业,考虑的都是江山社稷的大事。只是如今齐王殿下可是照着陛下的忧虑和喜好来行事的,陛下该欣慰才是,怎么还会失望不解?”

    “幺幺当真是在怨朕。却不知怨的是朕这些年想要收拢你父兄的兵权,还是怨朕又一次强要了你进宫?”赵拓低头靠近,嗓音依旧低哑,却带了与方才全然不同的意味。

    姜荫荫夜间看东西的能力并不好,这会儿她能察觉到他贴近的鼻息,却无法准确捕捉他面目的轮廓。顿了会儿不见他有动作,她便伸手摸了上去。

    赵拓捉住她的手,轻轻吻了吻掌心,又一路绵延至指尖。

    姜荫荫屈指,又一次想要翻身躲避:“陛下还是先想想回京后该如何化解与齐王的这出僵局罢。齐王天性淳朴,怕是架不住有心人的挑唆和撩拨……”

    话音未落,她便被他捏住了下巴。

    微微粗糙的指腹摩挲片刻,便按上了唇角。

    “幺幺这是在担心朕与阿琸兄弟阋墙?”

    呵呵。姜荫荫恨不得赵琸那个蠢货做得再过一点,最好让赵拓也尝尝这江山帝业和兄弟之间的困局,免得他这双眼再继续瞎下去。

    姜荫荫不说话,赵拓大抵也能猜到她的想法,毕竟这个身娇体弱的国公府千金可从来不是什么心软和善的性子。

    可他还是不想放开,或者说越是能猜到她的想法,便越想将她牢牢攥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