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花面上尴尬微漾,我原以为她这暂时的沉默,是反省住了自己当下过于的小人行径,不料她连忙挽住我,又是个巴结笑凑来,连忙同我八卦起最近暮雪院中关于小光的流言蜚语。
“娘子,可不是我泼小光的脏水,哀莫大于心死,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所谓‘空学不来风,无风不起浪’,为了求证这事,我还专门托人打探过这事的虚实;虽传的话难听了些,但半点没冤枉小光那丫头。”
“你还去打听?倒是真真有心了。”
冷冷地驳斥了桐花一句,我又问到“那不知桐花妹妹在别处打探到什么虚实?”
“自然是小光在罪奴司的遭遇。”
凑近了些,桐花眉飞色舞地同我讲道她打听来的消息。
“我有个小姐妹,就在罪奴司秋澜大人身边当差。听她说,小光那丫头被送入罪奴司的暗牢中后,被牢中十几个穷凶极恶的辛奴轮流玷污;小光那丫头也是刚烈,好几次想咬舌自尽,可无奈罪奴司中治人手段多如牛毛,硬生生用‘铁舌头’封了她的口舌,让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眼睁睁沦为那帮禽兽的泄丨欲工具,活生生被折磨了两日。”
倏地,我身血液如沸腾了般,股股压不住的寒意直窜脑顶。
“什,什么是‘铁舌头’?”
“就是用铁打造的舌帽子,套在犯人的舌头上。罪奴司中酷刑甚多,一旦受罚期间罪奴经不住折磨间想自裁时,它便可以阻止罪奴咬断舌头。”
脑补的画面,此时鬼魅地涌上脑海。
那画面中,小光在一片昏暗中睁着惊恐万分的眼睛,不断地咬着自己被铁舌头封住的嘴,牙齿与铁器摩擦出的,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的声响,随着四面不断逼近的辛奴,渐渐将绝望推向了极限处。
想得走火入魔的我,脚下一时不慎,顿时趔趄地滚下了石阶,狼狈地摔在了一滩冰冷刺骨的雪地上。
“娘子!娘子你摔着吧?!”
桐花见状,急匆匆跑上前扶住我,又是给我弹需,又是给我揉崴住的脚踝;而我只是呆呆坐在原地,在惊恐的笼罩下,完感觉不到半点疼痛。
然,我感同身受的绝望,却不及小光所遭受的万分之一!
“娘子被吓到了吗?我也同情小光那丫头的遭遇,但眼下这丫头绝不能在留在你身边,她是个祸害!”
我懵懵地抬起头,瞧着身边殷勤备至的桐花,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她像逮住了什么绝佳机会,又立马向我添油加醋上“娘子您想想,小光在罪奴司遭受那么大的屈辱,俨然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意志;而罪奴司那地方,被逼疯逼死的人不在少数,您现在顾念主仆情分,将小光留在身边保护着,可万一哪天她承受不住那种种不堪,发起了疯,势必第一个遭殃的就是您啊娘子!听我一句劝吧,您对她已经仁至义尽了,可她未必对你心存感激;趁着小光情绪尚还稳定前,尽快把她打发出暮雪院为妙。”
“然后呢?”
我眼珠稍稍有灵气地一转,淡声问上桐花未尽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