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见她冷得轻轻颤抖,却又不肯穿回外衣,无奈只得打开衣裳将她也一并裹了进来,口中骂骂咧咧说老天爷这雨下得不是时候。

    沈晚夕吸了吸鼻子,笑她粗鲁。

    两人在山里一直等到雨停,沈晚夕先将花枝送了回去,申时过后才回到家中。

    云横也未归,沈晚夕便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先将桂花洗净放到筛子上晾,又拾掇起昨日从莲塘挖回来的几节老藕。

    莲藕洗净,刨去外皮,再将两端切开小段,一头用纱布包裹扎紧,再从另一端的藕洞中塞满浸泡好的糯米,最后用竹签将塞糯米的这一端封口固定,同红糖、桂花、红枣一起下锅。

    熬煮半个时辰后,沈晚夕将藕节翻了个身,再往里放入冰糖继续焖煮,锅中淡淡的桂花香味缓缓钻入鼻尖,沁人心脾。

    锅中勾芡,小火焖煮小半个时辰收汁,此刻的桂花糯米藕已经慢慢软糯酥烂,呈现出了诱人的红糖色,捞出锅后,沈晚夕将藕段切成厚厚的大片,再将锅中粘稠的红糖糯米汁均匀地浇在藕片上,最后撒上一小撮桂花以作点缀,漂亮极了。

    单吃糯米藕过于清淡,单品红糖糯米汤又觉得黏腻,唯有浇了汁的桂花糯米藕口味清甜软糯,沈晚夕自己先尝了两块,又重新摆好盘等云横回来。

    晚间云横到家时,一身黑色长袍也沾染了轻薄的雨丝,第一句却先问她:“今日下雨怎么回来的?”

    沈晚夕眨了眨有些迷蒙的眼,心虚地看着他,原本想扯个谎说没出去的,可云横就像是开了天眼,一下子把她给问懵了。

    她只能小心翼翼地点了下头,小鸡啄米似的,然后突然兴奋地端过来那碗摆放得整整齐齐的糖藕,笑嘻嘻道:“云横,吃藕。”

    云横俯身去碰她额头,她却小鹿受惊般地往后躲了躲,他又略微着力将她揽到身侧,不顾她闪躲,抬手摸到她额头。

    果然,微微发烫。

    云横心里陡然泛起一丝愠怒,伸手挑起她下颌,目光严肃又认真:“不是说过今日有雨不要出门,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沈晚夕被他的眼神盯得脚掌都蜷缩起来,四肢一时无处安放,知道他只是担心自己,所以还是敛住慌张的心神,朝他浅浅笑了笑:“我没事,晚上好好睡一觉就好啦。”

    她乖巧地抱紧他的腰,脸蛋往里蹭了蹭,绵绵的声音从腰身传入耳中,“云横,我下次一定听你的,好不好?云横,云横……”

    云横慢慢叹了口气。

    她一讨饶,他心里就犯软。

    可他又能如何呢?

    小姑娘的声音就像是绵软的风,在他腰间轻轻吹拂,明明只是寻常的接触,却将他所有的沉闷与怒气去地轻描淡写,干干净净。

    抱了一会云横,沈晚夕便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