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实难以置信:“他们两个很年轻,不在公共租界工作,不可能认识工部局的人。他们如何会认识约翰?……好,如你所说;就不算认识约翰。那英国人不是眼朝天?怎会给这两年轻人脸面?”
英国人保守傲慢,几乎不与华人来往。自己的女儿,夏初实是了解的。女儿简单淳朴,没什么缘由刻意去巴结讨好英国人。她以前在夏氏,现在出来办学校。夏初实实在想不出来,女儿从什么途径认识的工部局的大董事。
“哎呀!夏老板,你放远一点想。”董维勋望他一眼,笑道:“女婿不是在美国读了三年书吗?他就读的哪所院校?”
“美国的哥伦比亚大学呀!”夏初实一脸懵,还是不明白。
“英国人约翰毕业于哥伦比亚大学。他和你的女儿女婿正儿八经的校友哦。”
董维勋故意卖关子。
“啊,是这样!”夏初实点头道:“可,就算是校友,他们的交情不算深;那如何能帮得到我呢?”
“他们见过几次。”董维勋又道:“你们家的小姐和女婿来公共租界参加宴会。英国人约翰,对他们很赞赏。拿咱们中国人的话来说,只不过是见面之交,真算不上有交情。但是,你想啊,别个国人与英国人见面说话的机会更少。约翰能给面子会看他几眼吗?令女媳警局的红人,身份和学历,自然更突出。”
“嗯,这话说得是有些道理。”
夏初实静默几秒钟,抬眸道:“根据董兄你的判断,我女婿在这事上可使上劲?”
“对头!”董维勋笑道:“战争爆发后,公共租界涌入了大批华人。华人的涌入,带来了一系列问题,需要加强警力。英国人在这毕竟人少。他们要加强警力,只能求助于新政府警察局。但是,他们很骄傲,抹不下面子去求人。此时,若有警察局的人出现,那不正中他下怀吗?令女婿是警察局的处长,现在出面,不正是时机?”
“老董,……你这老谋深算,故意给我卖关子!”夏初实瞪着他。
董维勋哈哈大笑。
“夏老板,我这都是为你办好事啊。由你女婿出面,为警察局和工务局之间牵线搭桥。于他,是功劳一件。而且,他顺带着,将岳丈大人的事也搞定了。这不是公私兼顾嘛!”
“老董,你不地道!”夏初实隐隐觉得着了道;却说不出哪里不对。
董维勋憋着笑:“夏老板,你看,你家上下两代的事,我都替你想着呢!你说,该如何谢我呢?”
“董兄这一计,确实别出心裁!”夏初实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他:“我权且信你一回!此事若成功,您的好处断然不会少。”
“嘿嘿嘿,……”
董维勋呵呵直笑:“其实,你也用不着谢我!英国人逼着我,去警察局寻求支援。我这样职位的,去求人警察局的;可不是那么好办的事儿;……岁数一大把,能躲就躲。犯不着给自己找难受,是不是?”
“嗯,董兄说得有道理!”夏初实点头。
这样推诿搪塞,不作为;还说得冠冕堂皇,夏初实也是服了。不过,对他夏初时不坏,于女婿楚远乔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