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些被撞死的庄理并没有惊魂未定的感觉,反倒热血沸腾,兴奋难抑。他虽然是一个科学家,本职工作是发明创造,但其实他更喜欢毁灭和杀戮。

    当他认真思索着该如何回击朱见睿时,一双大手忽然从身后探出来,牢牢擒住他的肩膀,将他往后一拉,远离了危险的马路牙子。

    随即,他被迫撞入一个宽阔温暖的胸膛,高挺的鼻尖被一层坚硬的肌肉搁得生疼。

    他轻轻“嘶”了一声,正想抬头看看禁锢自己的人到底是谁,一只大手便摁住他的后脑勺,将他的脸压回那宽阔的胸膛,又顺势揉了揉他蓬松柔软的卷发,小心翼翼的动作里透着难言的温柔。紧接着,一股极淡的檀香味钻入鼻孔,似氤氲在温泉池边的水汽,略吸一口便润泽了整个胸腔。

    随后,一件犹带体温的西装外套笼罩住了庄理的身体,将夜晚沁凉的风、汽车飞驰时喷出的尾气、甚至霓虹彩灯投下的阴影,都隔绝在外。

    大手的主人紧紧抱着庄理,沙哑的嗓音中带着剧烈的喘息:“你刚才差点被人谋杀!”

    庄理抬头一看,然后眯眼笑了。他早已闻出这个味道,所以没有挣扎。

    初夏的夜晚是最舒适的,二十五六的温度不冷也不热,男人却满头都是汗珠。由于单行道不好调头,他的车子停在远隔几十米的地方。

    或许他也目睹了那场谋杀,所以才会急匆匆地跑过来。

    庄理的身体被熟悉的气味包裹,耳边是这人急促的心跳,那么强健有力,砰、砰、砰,一声接一声……是真实的,也是鲜活的。他抱着自己,双臂箍得很紧,仿佛想要筑起一个安全的港湾,继续未完成的守护。

    不知道为什么,庄理的鼻尖忽然泛上一股酸意,却又愉悦地发出低笑。

    他伸出手抱住男人劲瘦的腰,把自己的耳朵贴在他宽厚的胸膛上,着迷一般听着他的心跳。

    男人本就鼓噪的心在他贴近时忽然乱了频率,仿佛下一秒就能从胸腔里蹦出来。

    他在紧张!

    庄理勾着唇角恶劣地笑了。他抬头看了男人一眼,男人也正垂眸看着他,表情一如往昔般沉稳冷峻,仿佛地动山摇也不会改变,可是他的心跳早已经把他紊乱的心绪出卖得彻彻底底。

    庄理越发笑得恶劣,殷红的唇勾着,却不说一句话。面对这个熟悉到不能更熟悉的人,语言的交流已经不再是必需品。这个世界因为有了他,似乎一切都变得很美好。

    乐正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觉得很尴尬,但更尴尬的是,他竟舍不得把怀里的人推出去。他的手还摁着他的后脑勺,五指像是产生了自我意识,恋恋不舍地摩挲着他柔软蓬松的卷发。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却又自然而然产生一股亲昵感。

    当两人同时开口想要说些什么时,两名保镖拖拽着一个瘦小的男人快速走过来,沉声回禀:“将军,人抓到了。”

    “送去警察局。”乐正冥不得不放开这具柔软的身体。

    庄理拢了拢披挂在自己肩头的、还带着男人体温的外套,要求道:“你陪我去录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