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一边的村民也探头探脑:“没成想是这么个玩意儿,假冒山神爷这么多年!今天也终于算的上是得道教训了!”
“该!”
“不过这玩意儿能修成妖怪,也是挺罕见的。”
确实罕见,那是个巨大无比的龟,四肢都是又圆又粗大,很像是大象的脚。
而这个东西为什么那么硬,就是因为这个东西有厚重的甲壳,我之前用鲁班尺敲上去,发出来的金石之声就是这个甲壳上传下来的——鲁班尺是何等利器,都没法将这个东西给一下砍破,足见这东西的硬度了。
它这甲壳也跟一般龟的甲壳不同,虽然被雷给劈了,加上长期被埋在了泥塑里面,看上去是又黑又脏,可刮下了上面那一层黑乎乎的黏着物,里面的壳子竟然是五彩缤纷的,带着点半透明,有点像是琉璃瓦,映着灯光,折射的花纹焕彩生辉,别提多漂亮了。
现在这玩意儿发出了一股子焦味儿,显然是已经没有生息了,估计可能都给熟透了。
刚才的天劫从我身上经过去,把它结结实实的给劈了——连句临终遗言也没留下。
在“没气”的时候,听后背上那东西这么一说,就知道这玩意儿不定活了多长时间了,按说这东西经常被当做长寿的象征,寿与天齐都不为过,经常在神话传说里面充当支撑天地基石,驼石碑以示不朽什么的,咋这么想不开,不老实巴交的自己当个龟,非特么修行起来要成仙?还想着参加天下第一武道会是怎么着。
天劫……就算想躲避天劫,只要它好好修行积德行善,跟下马庄的阴蛟似得,潜心向上,一样能修成正果,可惜啊,走捷径的下场,往往是得不偿失,这玩意儿活了这么长时间,想不通这么浅显的道理,也真的是蠢到奶奶家了——表面谨慎,其实是胆小怯懦,怯懦则不思变,成了这样的下场。
我好事,有点想知道这个龟跟我后背上的东西有什么因果——一个锋芒毕露,一个隐忍阴险,怎么就能掐起来了?肯定是个挺精彩的故事。
“所以这是个……”唐本初也跟着回过头来,先看了看那个东西,又看着我:“师父,是王八?”
陆恒川揶揄的看了我一眼,像是对这句“师父是王八”深表赞同,这把我气的,你特么有眼了了不起啊?
算了,为师者,传道受业解惑者也,我也没搭理陆恒川,指着那个又黑又大的东西说道:“屁话,这能是王八?王八俗称甲鱼,有裙边,壳子相对来说比较薄。你看这个壳子又大又厚,几条腿又圆又粗,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这是一个龟。大名叫蟕蠵。”
这种东西古代就出名,唐代刘恂的《岭表录异》卷下就有记载:“蟕蠵者,俗谓之兹夷,乃山龟之巨者。人立其背上,可负而行。产潮循山中,乡人采之,取壳以货。”
不过这么大的,那肯定古人都很少见过。
“啥玩意儿吸?”唐本初眨巴了眨巴眼睛:“我就知道巴西龟,草龟还有海龟,还有这种异类呢。”
“龟?”阿琐立刻说道:“我倒是听说王八配乌龟,一生一大堆,不过千树哥哥,不管是王八还是龟,不都是生活在水里的莫?他为么子能上山莫?”
“蟕蠵本身就是一种山龟,普通乌龟每肢上长有五爪,而这东西每肢上只有四爪,趾间也无蹼,不会游泳,只能终生呆在陆地上,”我把那个龟的爪子指给他们看:“这货最大的本事就是睡觉,冬天睡,夏天也睡,非常长寿。”
唐本初一副大开眼界的样子,说道:“按说它有壳子,之前咋还被砍出血来了?”
“这也是蟕蠵的一个特点,”我答道:“就是它没法子跟普通龟一样把脑袋和四肢缩回到了壳子里去,自然被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