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大卡车经过时,细细的温凉声从电话里传了过来,蔡静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
——“他要来就来吧,我等着他。”
电话挂断,闻汐嘴角的弧度才渐渐敛平。她望向窗外,夜色沉沉,不时响起夏夜蝈蝈的声息。
她的思绪也渐渐飘远,回到那个夏夜,母亲在床上抱着六岁的她,笑容温柔。
“汐汐,爱你的人终究都会离开你身边,只有乐器不会,只要你愿意,它会终生相随。”
也想起母亲走后不久,她平静质问父亲闻愈,这么快就要娶别的女人?说好的相依为命呢?
“你不懂汐汐,爸爸心里苦啊。”女儿清冷的眼让闻愈感到心虚,于是抽了几根烟,用寥寥烟雾当成护身屏障。
“人不能老活在从前,我们得往前看。”
再到闻愈的病逝,沧海桑田,不过一瞬。
这么些年,只有想到这些旧事时,闻汐静如死水的情绪才会受到波动。
她用力眨了下眼,憋回眼底的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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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的辗转难眠,闻汐早上醒来脑袋都是晕的。
恍惚间,她才想起来自己机票没买,还有三天就离开,当时想着提前几天或许航空公司会再降一拨价格。
于是,例行练琴时,少女抽空给自己买了张机票。
闻汐傍晚照常去酒吧,临近开学季,本来坐得挤挤满满的小屋变得稀零。
蒋毅早坐在沙发正中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颇为傲慢的坐姿,旁边两个男生都离他有些距离。
少女照常和其他人聊天谈笑,弹唱穿插,氛围一如既往,
倒是蒋毅连连看了她好几眼,漆瞳里带着淡淡的探究。
几首歌后,小屋又进来了几个女孩子,笑得欢畅的眸子在看到闻汐后瞧了好几眼,渐渐噤声不语。
闻汐没在意,请几人坐下后照常询问她们喝什么,招待妥当后,拿起吉他继续弹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