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流星!”这东西在雪原上并不少见,于是万相梅相当熟练地许起愿来,脆生生地对着天空说:“我希望有一天我的病能好起来,身体强健了,爹爹就会允许我修行啦。”
莫添于是也从善如流地说:“那我希望能尽快掌握水链,练得天下无敌!”
元疏微笑:“我没什么好希望的,那就祝你俩愿望成真吧。”
莫添急了:“不行呀小疏,难得划一次流星,你怎么不认真对待?”
元疏歪头,眼里都是笑意:“我确实没有什么愿望,不然你还有什么愿望,我帮你许?”
莫添倒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还认真想了想:“倒也没什么了,只是这水链是上品灵武,却还没有个像样的名字,我……你……我不知道该取什么。”
也许是真的急了,他连说话都磕绊了一下。
元疏却皱起了眉头。
无人察觉到刚刚的不对劲,万相梅还在旁边晃着脚丫,看月光在衣裙的褶皱上流动,简直不能更快乐。
她自幼身体不好,母亲管得甚严,这几日若不是母亲随着姨母去昆仑山祭拜,她绝不会有机会在庭院里玩那么久,还因此见到了莫添和元疏。
偷偷跟踪父亲跑出来更是她从小到大做过的最叛逆的事情,当时她的心脏都紧张地砰砰直跳,这种感觉新鲜又刺激,与她之前养在深闺、浸在药罐子里的生活迥然不同,她看着眼前的莫添和元疏,看他俩你一言我一语地拌嘴,生动又鲜活,带着尘世的烟火气。
真好,她想。
我自幼长在冰山之下,更从未离开过万家庄半步,不知这山外有什么,而他们两人今夜所谈见闻,皆是我闻所未闻的新鲜奇事,让我赞叹不已,大开眼界。
也不知道我以后病好了,能不能有机会下山,去炎州和蓬莱拜访他们。
今夜真好啊,有人气儿,有盼头,还有流星配上这么美的夜空。
万相梅仰头,如果这是梦,这就是我做过的最好的梦了。
成年的莫添却在心里忧愁:这阵到底该怎么解?
这么演下去,根本找不到机会拿到控制权,连自己想说的话都说不出口,甚至做一个多余的动作都不行……还怎么叫她醒过来?
这梅魂阵果然精妙,不仅所有的细节栩栩如生,就连在场人物都被控制,言语举止,皆按宿主的意识来进行,不容许有一丝一毫的自我意识。
然而耗费如此心力做这样强大的法阵,到底有什么意义……
莫添一边暗自试着用灵力挣脱,一边又身不由己地跟万相梅聊天,也难为了万大小姐,七八年前随口闲聊过的山川风景,民俗见闻……那么多琐碎的趣事,连莫添出口都觉得惊讶,她竟然却记得这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