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片翠绿的荷塘,高过人头的荷叶乌压压的遮蔽了天空。偶尔有馥郁的荷‘花’骨朵,‘挺’立着高傲的头,不肯低下。
一叶扁舟穿梭在这浓密的荷‘花’淀中,舟上载着两个人。
白若琳坐在舟上,方才那个青衣‘女’子便站在她的前面,背对着她。
白若琳能够看到她那一头乌黑的秀发,密密麻麻的披散在了身后。偶尔有打头的荷叶路过她们时,白若琳却看不见这‘女’子闪躲,便匆匆又过去了。
总是穿梭在这样‘潮’湿的环境里,‘女’子的身上并不带一点湿意,总给人一种干燥而安宁的错觉。
她仿佛就像是一个世外之物,显得格外遥远。
“您……”白若琳试探着开口,却又不知道那句无理的话当如何开口讲。倘若‘激’怒了眼前的人,那恐怕是不好的。
青衣‘女’子却轻轻笑起来,她半回过头来,只留给白若琳一个侧脸。这眉眼是淡淡的,粉嫩的‘唇’角微微上扬,显得和蔼至极,又不张扬。
“您不必觉得唐突,若是连这一点您也瞧不出来,我也不必载这一程与您了。”青衣‘女’子这样说道。
她的声音如同潺潺的水,笑时又如同有鱼翻滚了海面上,打出来‘浪’‘花’一样。
‘女’子似乎早就‘洞’察了白若琳‘欲’言又止的问题,她这样坦‘荡’‘荡’的回答,倒教白若琳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白若琳低了低头,一边理顺自己的长发,一边又抬起眼睛来看这‘女’子,问道:“我这样是不是不好?”
此时的白若琳是极其狼狈的,她刚刚从水里被打捞出来,整个人都湿透了,显得格外瘦小。而在海上,这湿气聚集之地,想要晾干这一身的水又谈何容易。
可若是上了沉香岛,便不能由着她沐浴更衣了,白若琳干净洁净了太久,想不到第一次见神,竟然是这样的面容。
‘女’子回过头来,轻轻瞟了白若琳一眼,又转回头去,径自撑着她的船。
小小的船只划破水面,在水面上留下微微的‘波’澜,又很快不见了。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她才缓缓道:“这些对于他们来说,都毫无意义。”
‘女’子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沉静,似有些悲哀之意。
她并非神,却与神生活在一起,心中自然会有这与凡人不同的体会。
白若琳如此想到。
她不知道这个身穿青衣的‘女’子究竟是何来历,但这也并不重要。她只是一个引路人罢了,在生命里会出现无数次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