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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学洲一觉醒来,窗子上投进来亮亮的天光。
姑夫人坐在床沿上,对着杜学洲露出慈爱的笑容。
“母亲,我这是怎么了?”杜学洲脑袋沉重,使劲甩了甩。
姑夫人道:“你病了,依然是你阿莺表妹治好了你的病。”
提到阿莺,杜学洲暂时失去的记忆瞬间回到脑海中。
哑巴邀约夜半,他到时没有见到哑巴,只有母亲与周崇智……
杜学洲看着姑夫人的目光瞬间借上冰花一般冷到极致。
姑夫人的心也沉沉凉到谷底。
那一夜的事,她又从儿子的目光中全都忆起。
羞愧,不安,无地自容……
姑夫人如坐针毡,她不敢面对儿子炙热的拷问的目光。
她六神无主地站了起来,觉得脖颈上的脑袋是如此无处安放。
“你出去,我再也不想看见你!”杜学洲沙哑的嗓音在姑夫人耳畔响起。
姑夫人的泪瞬间就夺眶而出,心口如被什么重重捅了一刀般。
想和儿子说对不起,可是一句对不起要说出来竟然沉重千金。
“我说的话你没听到吗?你聋了吗?我不想看见你!”杜学洲从床上扔下一个枕头来。
姑夫人连忙站起,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眼里噙泪,使劲忍着,不让泪水决堤。
“你的身子还很虚弱,你不要动怒,娘这就出去。”
姑夫人说着趔趔趄趄向屋外而去。
屋子里就剩下杜学洲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