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维安没有回答:“好了,喝完水就去睡吧,这事和小朋友没关系。”

    白栀不服气:“怎么没关系?刚才我可帮你了!”

    “谎话说多了,连自己都能骗过去?”顾维安失笑,“栀子,你连巧克力热浆都分不清,嗅觉迟钝到像珍珠鸟,还以为我会信夏雅之的那番鬼话?”

    “那你刚刚干嘛还摆出来一副大为感动的模样?”

    “刚才你那表情挺可爱,”顾维安顺手把她头顶翘起的呆毛压平,含笑,“知不知道眼睛会出卖你?”

    白栀的眼睛像小鹿。

    就在刚才,小鹿蹦蹦跳跳地在森林中玩耍,忽然遇到一只受伤严重、倒在地上的狼。

    小鹿被吓坏了,迷茫且疑惑地想是谁下了毒手,又忍不住靠近狼。

    平时的狼那样强大危险,小鹿畏惧它,却又怜悯它的伤势,慢慢心软。

    未经世事的小鹿,哪里知道,哪怕狼只剩一口气,也能咬断鹿的咽喉。

    ——但,动机或许是假的,可那下意识的眼神,骗不了人。

    明明知道危险,明明知道会被随意抛弃。

    却还是忍不住沉溺在那一眼温柔中。

    白栀放下杯子,把自己的头发从他手中拯救出来,忿忿不平:“别摸我头,我高三一整年都没长个肯定是你个老变态摸的!”

    她气鼓鼓离开,回到自己卧室,只是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梦中尽是枝叶繁茂、树影婆娑。

    校园的石凳透凉,防止她受寒,顾维安脱下外套,垫在她身下。

    裙摆在腰侧,她抖着手抓住顾维安的头发,隔着泪水蕴开的雾气,看到一轮模糊、晃荡、被云亲到颤抖的圆月。

    细细想来,顾维安在外唯一喝过开过封的水,是她的。

    顾维安没有告知白栀更多信息,白栀也懒得查探到底。

    塑料夫妻嘛,她干嘛去分那么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