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有些陌生，但他还是在对方摔倒的那个瞬间，立刻就伸手把人给扶了起来。
“别吵了，祖母。”他软着声音说，企图做和事佬。他那同样软乎乎的小手挡在两人中间，“我们快点回家去吧。”
小查理的祖母怒气未消地拉着他踏上了回家的小道，还在临走前狠狠地剜了那个女人一眼。但是那个坐在草地上的女人却真心实意地笑了。
因为她看见小查理在离开时对她做的口型是“我愿意”。
尽管她并不觉得一个五六岁的小朋友真的懂得那三个字背后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她冲着小查理的背影，大声喊道：“我叫柏莎·琼斯！”
一个她很久没有主动提过的名字。一个在她那两位母亲还不知道她是个可恶的异性恋之前，绞尽脑汁地想了好几天才决定下来的名字。
“柏莎·琼斯……”小查理小声重复道，却被他的祖母恶声骂了。
“别提她的名字！”她额角的青筋跳动着，被怒火灼烧得有些头晕。
“抱歉。”小查理低着头回应。
理智让他不要回头，因为他知道他的祖母会再度大发雷霆，尽管他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为什么。
只是因为小镇上的多数人都是同性恋，而柏莎·琼斯小姐不是吗？
可是在大家都考九十几分的数学考试中，只考了七十多分的他也得到了来自祖母的安慰奖。他的爸爸妈妈也并没有因为他的愚蠢而那样大动肝火。
他想不明白。
他在跟着祖母回到家中之后，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他的爸爸：“爸爸，假如以后我喜欢上一个女孩子的话，你会生气吗？”
他预料中的那些诸如“爸爸当然会尊重你的选择”之类的答案没有到来。
可怜的小查理看着平日里最疼他的爸爸在那个瞬间拉下脸来，接着就摆出了一副忍耐到极点了的表情。
“您今天到底带他去干什么了！？”他听见自己的爸爸对着他向来尊敬的祖母质问道。
他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地看着那两个他深爱着的人，从谁也不让谁的相互争吵到统一战线地枪口对外。
说实话，那是他第一次看见自己文质彬彬的爸爸用了那么多恶劣的词汇去形容一个女性。
那就是小查理第一次见到柏莎·琼斯的场景，以及后续的一些连锁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