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的话不无道理,舞蹈不但能塑形,对提高一个人的姿体仪态和涵养气质都大有助益。
叶思清几乎从小练舞,自然深有体会,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刚才看见这位白先生的第一眼会对他的身姿有那种特殊的感受,难怪这个男人的肢体如此协调和谐,体态挑不出一点毛病,周身气质又这般舒平雅致。
“你现在身体没有什么力气,关节还有些酸疼对吗?”白先生又问。
叶思清试着动了动自己的四肢,确实感觉到了白先生说的症状,于是勉力点了一下头,“对。”
“心跳频率也很快,心脏感觉很难受?”白先生继续问。
叶思清艰难地伸出手,虚抚在自己胸口前,脸上浮现了疑问和戒备,又应了一声,“是……”
白先生突地轻轻叹下一口气,“你们年轻人就是喜欢拿命去打拼,殊不知命才是最可贵的。你一定是练舞时间过长了,所以才会导致身体肌肉拉伤,跳舞的时候,你的心脏本就会有较大的负荷,心肌耗氧量也会更多,时间太长,会让心脏供血不足。如果你再这样不要命地练舞,也许很快你就得和舞蹈永远说再见了。”
叶思清满面怔然,仿佛被这位先生的话吓住了一般。
“我看小丫头你挺机灵,自我防范意识也不错,人不应该这么糊涂啊。”白先生语气温和,就像长辈在教导晚辈那样,“说实话,你这个小丫头是我见过的所有女孩子中最漂亮的,像你这样的女孩子,应该没有什么事能难倒你,不管是学习、练舞,还是生活,你完全可以选择对自己更有利的方式,活得比其他人都更轻松自在。”
不知怎么的,白先生的措辞已是十分周到和婉,但叶思清却听出了尖锐,以及直切中心的沉重。
一瞬间,醍醐灌顶。
叶思清捏紧了手心,突然开口低声自语般地说了一句,“对不起。”这是对自己的身体说的,确实不该这么折腾自己,不管是为了谁,为了什么事,值不值得。
以前她是最不屑这种行为的,如今却迷失了自我。
好在还懂得迷途知返,以后,她不会再这么一错再错。
白先生一直注意着饿叶思清的动静,听到她那一句话,顿时有些惊慌失措,满脸歉意,“我不是责怪你,真是抱歉,交浅言深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也许是我说得太过了,小丫头,你别放在心上。”
叶思清微微摇头,心底已逐渐放下了原先对这位陌生人的戒备。
她见过不少类似白先生这样的男人,知礼温逊,比如沈流,比如辛时,比如宁深,比如邵励城那位结义兄弟天意珠宝的那位傅总傅禹墨。
他们都生的一副白白净净,斯文儒秀的脸皮,身上凝聚着一股子温柔的力度,但无论是他们任何中的一人,都不似白先生这般最是平易近人。
白先生与人说话的态度,仿佛就是同眼前的人站在同一个阶层,同一个级别,骨子里没有端着一丁点架子的傲意或是丝毫戒备,是真的敞开着心扉,对谁都不去设防,即便是说着那些批评的话语,也充满了与人为善的关怀。
就像是真正的太阳,烘得人心轻暖。
“与您无关。今天真的谢谢您,不过时间应该很晚了,我也醒了,不方便再留……”叶思清嘴角刚扯起的笑容又无力垂散,连话都说不完整,就匆匆止住,只因心口的闷疼感加剧,身体更乏软,就好像被巨石压住,喘息困难,额头上冒出了许多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