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目送叶思清离开,看着那道盈盈窈窕的背影,想的却不是叶思清的故作凉薄,他是邵励城的心腹,在那条路子上趟过很多浑水,心思可说是比他老大还细,他不看别的,就记着刚才一见面,叶思清问的第一句话,她问他老大的伤。
这种时候,她不问邵励城离婚的结果,也不问邵励城未来的打算,只问人伤得重不重。
难怪老大会对她死心塌地。
只是——
沈流的视线掠过周围环境,每个经过的人都可能是敌人的伏兵,也有可能窥探的眼睛压根没有出现在他的跟前,而是隐在暗处。
沈流在心底低声道着歉,叶小姐,真是对不住了,为了让这出戏更逼真,他才不得不演上这一段,希望将来叶小姐不会怨怪他。
沈流的话证明了邵励城的伤并无大碍,有了沈流的保证,叶思清悬高的心总算是落了地,回到棕山公寓的家门前,却遇到了许久未见的母亲乔雅。
如果不是现在眼前的女人婉约和祥的面容上充满了慈爱的神态,她就快要忘记自己还有个母亲了。
只是乔雅和善的神情并没有换来她女儿的好言相待。
“有事么?”叶思清站在门边,没有动手开门,直截了当地询问乔雅的来意。
因为她曾经说过,如果没有很重要的事,希望叶家的人不要到她住的地方找她,乔雅虽然没有被叶镇雄正式纳入门里,但这些年别人都已经自觉地将乔雅看作是叶镇雄的小老婆,叶家的二太太,更何况叶镇雄承认了她的姓氏,对外也宣称她是他的女儿。
叶思清一言问下,果不其然便见乔雅脸上爬满了愁色。
“小清,最近邵总和邵太太闹离婚的事,你听说了吗?”乔雅语气有些焦急地问,“这件事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你不是已经认定了和我有关系才过来的么?”叶思清淡淡地说,“你的目的是什么?请说重点。”
乔雅听她这么说,就等于是承认了,便不再绕弯子,直言道,“真的和你有关系,你怎么能插足别人的婚姻?那位邵太现在在动叶家的产业,她这是在因为你而报复叶家!”
“我怎么能插足别人的婚姻?”叶思清笑了,“叶家的二太太,您有资格这么质问我么?”
乔雅听懂了她的嘲讽,脸色霎时发白,仿佛受到了羞辱,“你怎么能这样说妈妈?”
“这就受不了了?”叶思清轻声嘲讽道,“我从被你带到观市上学开始,就一直被人说是叶家的私生女了,我都习惯了,你还习惯不了么?”
乔雅垂下了头,哀声道,“小清,我知道你怨我,但这有什么办法,他毕竟是你的父亲,那些事是不太好,但他也没有真的对你造成什么不可挽救的伤害,如果不是那次费家的那位二小姐使出那种阴险的手段,你也不会、不会和那个邵总扯上关系,这都是老天爷在惩罚我当年犯的错误,我知道的……”
叶思清沉默地听着乔雅的句句自责,没有插话,她很清楚,自己的母亲今天来这也不是为了到她面前来自责的,除非必要,乔雅不太可能来主动找她,因为她们的母女关系并不和睦,乔雅在她这里也得不到想要的母女亲情,碰壁多了,自然就会心灰意冷,不敢再来看她的冷脸。
“……但是小清,你不能走我的后路,邵总他不是一个好归宿。”乔雅抬起头,急声道,“你不能再和他来往的,这样会害了你自己,也会害了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