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周婉脸似火烧,勉力笑着,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说:“这里撞到了,我失忆了,还以为、以为……”
周鹤轩忧心如捣,疾步走到周婉面前,问:“身上可还有其它伤?婉儿,爹马上给你找最好的大夫为你治疗,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
周婉低低地说:“谢谢爹爹。”
“淳兄,请你替我去把城里最好的大夫找来,我与婉儿说说话。”周鹤轩心疼地看着周婉包着白布的头。
崔乐淳一笑,道:“我这便去。”
待崔乐淳走后,周鹤轩道:“婉儿,你伤病在身,莫在院中着凉了,来,快进屋坐。”
周婉跟着周鹤轩进了明亮的内堂,楚诏也跟了进来。
父女落座,楚诏在一旁站得笔直,周鹤轩见状,道:“小楚,你也坐下吧。”
楚诏应了一声,这才落座。
周婉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觉得楚诏在周鹤轩面前,倒有几分乖巧小辈的模样了。
周鹤轩双目清明,字句异常清晰,他道:“婉儿,小楚已经跟爹说过你的事了,爹知道你为何执意要去淮王府查案。但是,婉儿,听爹一句,你跟着小楚,待在关山楼内,才能明哲保身。淮王府里的人,个个都不简单,你若真要淌这趟浑水,就算你真的找到了真凶,淮王爷也未必容得下你。”
周婉薄唇微启,欲言又止,她缓了缓,道:“爹爹,此案我已有眉目,顺着线索往下查,我定能找到真凶自证清白。我知道,我找到杀害小世子的真凶时,必然也会探寻到淮王府的私密。届时,淮王爷为了颜面,可能会除掉我。”
“婉儿,你知道利害关系,便听爹的,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周鹤轩眉压愁绪,道:“爹会想办法为你洗脱嫌疑,在此之前,爹要让你保住性命。婉儿,你娘离世后,爹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爹不能让你置身于危险境地啊。”他掩着面,倏然多了几分悲伤。
周婉蓦然眼酸鼻涨,纵然自己不是周鹤轩真的女儿,但她只身来到异世,期间被污蔑杀人、看到血腥杀戮、还险些被杀,即使表面上再坚强,但一颗心早已立于悬崖边缘。而突然间,有了真的担忧自己的亲人,情态神思皆是真情。周婉不由得为之动容,她喉间发涩,道:“爹……”
“婉儿,能答应爹吗?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小世子的事,由爹派人查。”周鹤轩道。
周婉虽然感动,但她并非知难而退的性格,且讨厌半途而废,所以,她缓缓地摇了摇头,说:“爹,此案我已经查到一半,便会继续查下去。女儿不孝,这件事上不能听爹爹的话,爹莫要再劝我了。但女儿保证,定会想方设法保住自己的性命,不会让爹爹害怕的事情发生的。”
周鹤轩长叹一声,道:“罢了,婉儿长大了,也有自己的想法了,看来爹是没办法阻止你了。”他转头对楚诏道:“小楚,在淮王府这段时间,婉儿就靠你照拂了。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的事,还用当年的一命之恩逼你保护婉儿,你心里定是不愿意的。但无论如何,也请你定要保住婉儿。”周鹤轩站起身,竟要对楚诏遥遥一拜。
楚诏连忙起身,手掌横推,用内力制住周鹤轩下拜的趋势,自己躬身一拜道:“晚辈承受不得,还请周叔莫要行此大礼。晚辈定当竭尽全力,保周姑娘平安归来。”
周婉上前扶起周鹤轩,道:“爹爹,快坐下吧。楚楼主言而有信,说到便定会做到,爹爹不必担忧。”周婉说罢,觑了楚诏一眼,见他眉眼柔和,并无反驳之色。
周婉扶周鹤轩落座后,崔乐淳刚巧带着大夫来到,周鹤轩又豁然起身,沉声道:“大夫不必多礼,快请帮小女看看。”
大夫环顾一周,便知道此处需要看病的是谁了。他来到周婉身边,切她桡动脉的腕后部分,凝神听了许久,道:“姑娘邪郁于里,虚阳外浮而无力。需好好调养身子,老夫为姑娘开两副安神补气的方子,姑娘先喝几天药。老夫过几日再来给姑娘切脉,察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