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竹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只乖乖地替虞幼宜把镜台上的首饰簪子排了出来,方便虞幼宜自己挑拣喜欢的佩上。

    白蔷想了想道:“姑娘,咱们既是会见女客,这又是姑娘第一次和旁的贵女相见,也不好像之前那样素净打扮了。虽不说要多正式,但也精致一些才行。既是见外客,姑娘如今就是代表着侯府的颜面了。”

    虞幼宜点点头:“你想得周到,这很不错。”

    白蔷微微笑了笑,翻出一身湘粉色覆金蝉纱的一套裙装出来。

    “姑娘,你看这套如何?这是前儿侯爷着前院的人送过来的。送过来时奴婢瞧了一眼,光是捧在托盘里,站在日光下,就有波光粼粼的感觉。若姑娘穿在身上,走路时不知道有多好看呢。”

    虞幼宜的头依旧有些隐隐的痛,在妆台上支着手慢慢地揉着头,听了白蔷的话后才转头看了下。只是刚一看,便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在从前虞幼宜的那些回忆里,她作为一个妾室随着虞静珠入府时,穿的就是这么一身浅粉色的衣裳。虽然样式大不同于此套,且她也不是这么容易睹物添愁的人。可刚才看到了好些回忆,当下自然有些膈应起来。

    白蔷一下便察觉到了虞幼宜的表情,收起笑容道:“姑娘不喜欢这套?”

    虞幼宜回神,慢慢地笑道:“并非如此。这套衣裙甚是精致,只是粉色终究有些太小家气了一些,不如拿套雪色的来。我瞧着之前送过来的一套下摆拿金线绣了玉兰满绣的,那套衣裳就极好。既精致,又不失规矩。”

    白蔷哎了一声,转身去寻了,湘竹接过白蔷给虞幼宜梳头的活计,十指翻飞间便给虞幼宜梳了个飞仙髻出来。

    虞幼宜对着镜子左右看看,忍不住笑了。“没想到咱们湘竹也有如此手艺,平日里竟没见着你展露半分。”

    湘竹一本正经道:“奴婢这点手艺还是比不上白蔷,梳头的事还是白蔷来妥当得多。”

    虞幼宜暗暗点点头。两个贴身丫鬟不骄不躁,也不会为这些事情暗暗斗起心眼,这很好。

    今日既是要穿那套雪色的裙装,头上便不好再插那些黄啊粉啊的珠花了。

    雪色到底是偏清雅的,须得带些金饰等才压得住。虞幼宜自己挑了一些,对着镜子饰在自己发间。

    湘竹今日挽的飞仙髻不算很繁复的发饰,虞幼宜一头青丝,衬着这许多澄净的金饰,越发显得整个人清贵而不可言说,甚至有一丝威圧感,把湘竹看呆了去。

    “还是姑娘的眼光好,瞧着都有些宫里头娘娘的气势了。”湘竹吐吐舌头道。

    虞幼宜一边戴着耳坠一边笑骂:“呆蹄子,你又胡说八道,这话是能随便说的?出去后可莫要再提此话。”湘竹点了点头。

    待换好衣裙后,虞幼宜最后对着镜子看了一眼。

    镜中的女子本就生的美貌无比,眉眼间更有一丝出尘的气质在,现下不见半分从前的柔弱之感,反而叫人觉得清贵而不可欺。衬着那一身精致裙装,再有头上那些金簪步摇,更是叫人一刻也挪不开眼。

    湘竹和白蔷看得忍不住地笑,仿佛这镜中人是自己一样,两人面上都美滋滋的。